与公主一起来的男孩儿跟上沧沉,对沧沉边行礼边道:“长老,昨日还有雏凤从河下游出,今日又未曾再有了。”
语气中颇为惋惜。
沧沉站在小溪旁,垂眼往下看去:“嗯。”
岑羽两只猫耳朵动了动,传音问沧沉:“什么?”什么意思?
沧沉回他:“凤族靠生息河孵化雏崽。”
一只只凤凰蛋栖在梧桐木上,靠梧桐滋养凤凰蛋,滋养成熟后,凤凰蛋会从梧桐木上消失,消失的蛋,都会出现在生息河河底,而一旦有凤凰孵出,凤凰幼崽便会从河底飘上河面。
小奶猫扒着领口低头往下看:原来这就是生息河?
刚刚的公主跟了上来,又暗自瞪了岑羽一眼,对她眼中的域长老倒是格外的恭敬顺从。
她提及上次凤婷上天,也提到了岑羽,对沧沉道:“我爹说,若是这一次的生息节过后,还是如此,届时即便弄得人尽皆知,也只能亲自去天界跑一趟了。”
岑羽:人尽皆知?知什么?
男孩儿蹙眉,与公主争辩:“我们去天界,要去也是悄悄去,要说什么也是悄悄说,要请人来,也是悄悄地请,怎可能弄得人尽皆知?”
公主:“你倒是想得轻巧。你确保那龙愿意他的心肝宝贝儿来我们凤族?”
男孩儿说:“请人来,自当是客客气气,再许下诸多好处。”
公主:“好处?龙神什么好处给不了他的心肝儿,要我们凤族给?”
男孩儿原本好声好气地说,结果每说一句就要被怼一句,气道:“凤媛,我好好在说,你不要总同我抬杠!”
凤媛:“我怎么在同你抬杠?我说的本来便是事实。”
“你忘了我爹从前告诉我们的吗?大青龙阴险狡诈还自私,从前连我们神女都不爱搭理,如今我凤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会管?”
岑羽:这么大的事?
凤媛:“他恐怕只舍得他的心肝儿留在天上给他孵龙蛋吧?哪舍得让他的心肝儿来我凤族?……唉,域长老?”
沧沉懒得听他们争辩,转身走了,边走边低头,用唇在肩窝的小奶猫头顶贴了贴:“走吧,心肝儿。”
岑羽:“……”
凤媛:“……”
凤媛气到跺脚。
这天上的仙官难不成都修了狐族的魅术吗?
龙神有一个心肝儿,如今域长老家中也来了一个。
凤媛心里暗骂凤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天上什么事都没办成,倒给自己爹弄了一个仙官回来。
域长老从前何曾如此过?
一只猫而已,就因为是那仙官的猫,便这般的喜爱吗?
男孩儿看着域长老远去的身影,嘴里嘀咕道:“真稀奇,第一次见到会开花的猫。”
凤媛蹬她,说:“有什么可稀奇的。”
男孩儿冷哼:“是,不稀奇,是稀罕,人域长老稀罕。”
说着故意问凤媛:“可把倾慕域长老的公主殿下您气坏了吧?”
凤媛道:“你闭嘴!”
这时候,又一只凤凰飞落在圆台上,正是凤婷。
凤婷一见他们,便问:“我爹呢?”
扫了四周一眼,没看见人,“哦,去他房中休息了。”
说着便要风风火火地去追。
被凤媛拦住:“你家里那个仙官,到底何时走?”
凤婷上下睥睨她,哼道:“你管呢?”
又道:“我爹给我找‘后娘’,你急什么?操的哪门子心?”说着肩膀顶开凤媛,甩袖走人。
凤媛:“你小心那仙官随了他家殿主,一个惑龙神,一个惑你爹。”
凤婷转回身,对凤媛挤眼吐舌头:“那好啊,改天也让我爹给我小后娘移个榕树来我家。”
凤媛说不过,气得一个火球丢了过去。
凤婷闪身躲开,抬手指她:“今日有事,不同你多计较,改天你给老娘等着!”
那厢,岑羽跟着沧沉去到了域长老在凤窟休息的房间。
一个玄冰制成的屋子,冷到极点。
不过窝在沧沉肩头的岑羽是十分暖和的,外加头顶有凤羽化作的花,就跟一个小太阳顶在头上似的,暖洋洋的。
暖得岑羽歪着脑袋打瞌睡。
正困顿着,沧沉将他抱到了掌心里躺着,用指尖点点他的鼻头,刮刮耳边、下巴,再顺着往下一点点地rua。
岑羽又暖和又舒服还觉得困,这个时候真的像只猫,惬意地躺着,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忽然,他身下一凉——沧沉摸到他腿间的蛋蛋,没见过似的,稀奇的腔调:“哦,猫的这个,是长在外面的。”
岑羽:!!!
你摸哪儿!?
没来得及炸毛,凤婷忽然现身:“爹!你怎么能给小仙官看龙神?”
“他就算喜欢,你也不能给他看那个啊!”
“你应该给他看你自己!”
沧沉掌心托着小奶猫,回头看凤婷,重点抓得很独特:“嗯。”
他就算喜欢——“喜欢”。
凤婷的话头跟着拐了个弯:“是喜欢,我从那轴册里出来的时候,他都没舍得出来,还流鼻血了。”
岑羽一下醒了:???
他什么时候舍不得了?
公主,流鼻血的那个明明是你!
沧沉继续淡淡道:“嗯,没舍得。”
凤婷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好,他不会还在轴册里吧。”
“再看还不得爱上龙神!”
“爹我走了,我现在就去把那轴册拿走!”
说着,身影很快消失。
留下沧沉继续凤婷现身前在说的话:“都长在外面的?”
说着,在岑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伸手在小奶猫的腿间摸了一把。
岑羽:………
你们龙,真的很会作戏。
岑羽彻底不干了:“我要回小木屋。”
沧沉看着掌心上,不紧不慢道:“凤婷已经去收行兵轴了,你此刻回去,什么都看不到。”
岑羽:看不到就睡觉。
沧沉含笑不言,只拿指尖再去摸小奶猫的头顶。
这龙显然是前些时候rua人rua出了经验,岑羽这么被摸着,顿时又舒服得闭上眼睛咕噜咕噜,咕着咕着,又在暖融融中困得不行。
“睡吧。”
岑羽忽然置身一片黑暗,他原本以为是屋内的灯灭了,听到耳朵下咚咚咚的心跳才知道,沧沉让他睡在了衣袍内的心口处。
这里不但暖暖的,还十分的坚实、安全,又与沧沉紧密相贴。
如同从前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沧沉将他拥入在怀里。
岑羽做着猫,没有手、没有手臂,半梦半醒中回应不了别的,便用脸蹭了蹭沧沉。
原本他应该就这么睡过去,不成想沧沉又将他变回了人身。
人身的他还是在沧沉的衣袍下,还是与沧沉紧密无间地胸口相贴,还是在困顿中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沧沉的下巴,又抬起头,用唇和一点舌尖,亲昵的舔抵沧沉的唇角。
沧沉躺靠在玄冰床上,让人趴在自己身上,低垂着目光,眼尾微眯地看着岑羽。
直到岑羽从困顿和疑惑中抬眼,清明的眼底倒映着他的面孔,沧沉才伸手抵住岑羽的脑袋,抬头强势地回吻了过去。
这一瞬间,岑羽忽然理解了小花开花是什么样的心情。
约莫就是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在战栗,心绪游满全身无处可去,最后从心底冲上天灵,噌一下炸开。
岑羽的手心攀在沧沉发烫的胸口,心底炸满了各色烟花,在紊乱的气息中与沧沉唇舌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