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燕宁和燕母黎汀说了去h市的事情。燕父出差,并不在家中。
“你爸之前提过,等音音放假了,我们一起回去。”黎汀声音温温柔柔的,人如其声,温柔动人,气质优雅。
“不用这么麻烦,爸那么忙,况且音音每次要回老家了,就会不舒服,还是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燕宁笑看着燕黎音。
不防燕宁说话这么直接,燕黎音呆住了,过了一瞬才高声反驳:“我哪有!”
黎汀无奈又宠溺地笑了下,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之后,哪里还不明白小女儿不喜欢回老家,毕竟那里没什么玩伴还要应付一大堆不熟悉的亲戚,小孩子不喜欢正常。
“好,你没有。”黎汀宠爱地摩挲着燕黎音的后背,转脸对燕宁道:“那你和你爸说一声。”
燕黎音抱着黎汀的胳膊不依不饶:“妈妈,哥哥怎么这样,说的好像我是故意似的,人家也不想的嘛,就是不舒服了嘛。”
黎汀忍笑顺着她的话哄:“你哥哥该打,胡说八道。”
燕宁笑看着燕黎音撒娇弄痴,到底才十五岁,不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
次日早上,燕宁驱车前往机场,中午便抵达h市。
h市,秦家。
秦亚男跪在厨房地上,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擦上面的脏污。要是瓷砖上有一点脏东西,奶奶就会收拾她,轻则没饭吃,重则一顿打。
秦越斌噔噔噔跑进厨房,直奔冰箱。他是张桂兰打掉三个女胎吃了一大堆生子神药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说起来,当年要不是b超出错,把燕黎音看成男孩,燕黎音都没有出生的机会。
千辛万苦盼来的宝贝儿子,自然是如珠如宝,十岁的小男孩,身高一米三,体重一百三,腰上的肉一层叠着一层。
秦亚男头也不抬,闻着味她就知道是秦越斌,一身汗臭味儿。
秦亚男不想搭理秦越斌,秦越斌却喜欢欺负秦亚男,他故意把甜筒纸盖扔在干干净净的地上。
秦亚男抬头看过去。
秦越斌伸出舌头做鬼脸:“略略略略略略……”
秦亚男霎时咬紧了后槽牙。
“你想咬我吗,咬啊,嘻嘻嘻嘻。”秦越斌耀武扬威地伸出胖胳膊,得意洋洋哼了一声,一脚踢翻水盆,结果因为人太胖重心不稳,啪叽一下重重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疼得他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乖宝儿,我的乖宝儿怎么了?”正在房间里午睡的秦老太听到宝贝孙子的哭声,立刻火烧屁股一般蹿起来,出来一瞧,大孙子躺在地上咧着嘴嚎啕大哭,还一身的脏水,可把秦老太心疼得够呛,“诶呦喂,怎么摔了?”
“她推我!”涕泗横流的秦越斌怒指秦亚男。
秦亚男脸立白:“我没有,他自己摔的,跟我没关系!”
“好端端的乖宝儿怎么会摔,肯定是你这个死妮子使坏。”秦老太怒不可遏,掐住秦亚男胳膊上的嫩肉就是拧:“我让你欺负弟弟,死丫头不学好,居然敢欺负你弟弟,反了天了。”
痛劲头过去的秦越斌破涕为笑,学嘴:“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说着说着还鼓起掌来嘻嘻笑。
秦老太如受鼓舞,越发来劲,又掐又打:“说,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弟弟了,敢不敢了?”
躲不开的秦亚男只能缩在墙角,又疼又委屈,永远都是这样,明明是秦越斌欺负她,可爸爸妈妈和奶奶只会打她骂她,秦越斌做什么都对,她做什么都错,不做更是错,就因为她是女的,秦越斌是男的。
“我没有欺负他,是他欺负我,他自己滑倒的,我没推他,他撒谎!”
“还敢说你弟弟!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秦老太气上加气,伸手拧秦亚男的嘴。
秦亚男把脸埋进腿间,咬着唇硬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不哭,她才不哭。
眼见她不肯服软,秦老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一点都不服管教,哪像个女娃。
拧累了的秦老太收住手,扶着腰换了一口气,指指缩成一团的秦亚男:“晚上等你爸回来,让你爸收拾你。”秦家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小面馆,秦志勇和张桂兰这会儿都在店里忙着。
“收拾你!”秦越斌得意洋洋地挤眉弄眼。
秦亚男瑟缩了下,秦老太到底年纪大了,力气有限,秦志勇却正值壮年,想起秦志勇蒲扇一样的手掌,秦亚男如坠冰窖。
“赶紧把厨房收拾干净,看你都弄成什么样了,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不省心的死丫头。”秦老太没好气,扭过脸对着秦越斌,一张老脸顷刻笑成菊花,眼里的溺爱几乎要溢出来,“赶紧的,乖宝儿,奶给你换一身衣裳,湿衣服穿身上多难受。”
秦越斌朝秦亚男吐了吐舌头,开开心心地跟着秦老太去屋里。
“我的甜筒掉地上了,最后一个了,冰箱里没了。”
“奶奶给你再去批一箱回来,让你吃个够。”
“欧耶!”
秦老太如同吃了蜜,笑得那个甜,正乐着,门铃响起来。
“谁啊?”
开门的秦老太就见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当即唬了一大跳,第二眼才发现两警察后头还站着个高个子青年,那个模样,比电视上的男明星还俊哩。
“这是张桂兰家吧?”警察问。
一听是找儿媳妇不是儿子的,秦老太心神松了松,拘谨回话:“诶诶,是的是的,警察同志,你们找我儿媳妇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