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
陆怀安拿过来一看,不明所以:“怎么个假法?看着好像没啥问题。”
“这个拖拉机上面的这几个零件,我们的拖拉机上压根就没有。”
而且很多情况都对不上,外观相似,但里头名堂可太多了。
陆怀安想了想,摇头:“这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拖拉机有很多种型号。”
一听这个,钱叔有点着急:“那,难不成我们得把每种型号的拖拉机的图纸都买到才行吗?”
那倒也不必。
“这个,应该是能举一反三,一通百通的。”陆怀安琢磨了一下,把纸按下了:“你先别急,我给人瞧瞧。”
既然李叔叔这么厉害,顺便就给他看看图纸吧。
用人,就要用到极致不是?
诺亚这边最近没啥事,除了忙了点,别的没啥问题。
但淮扬这边动静是真不小。
何厂长这回吃了大亏,淮扬口碑也没了,衣服简直堆积如山。
订单少了,就算送货再积极也没有用。
而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是罗涟想赚这一点点中间的差价!
气得何厂长想都没想,把他给卸了职。
罗涟是个混的,反正都降职了,说话更没讲究,平日里就怼了何厂长几次。
心情一不好,瞧着个做事出问题的,何厂长也狠狠批评了一顿。
工人们人人自危,都觉得何厂长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积极性都大减,宁可少做,绝不做错。
事情到底是从哪一步疯狂下滑的呢?
何厂长想不出来。
但是等他察觉的时候,永东县这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淮扬这边他亲自治理后,情况有所好转。
但他卸了罗涟,这是罗冠的亲戚,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般连消带打的,罗冠也有些害怕,觉得何厂长这是在警告他。
于是他也学着何厂长的,对工人严加约束,工人们哀声怨道。
马上是过年,他们尽抓各种行为准则了,什么上班前要开大会,下班前打报告。
反正就是,怎么麻烦怎么来。
搞得每个人上个班,跟上刑一样,时不时就请假,哪怕扣工钱都不想去上班,上班了也就做做样子,怎么糊弄怎么来,只是动作要好看。
反正,罗冠啥也不懂,只抓他们动作标不标准,只要动作合格就完事了。
这样一来,生产什么的就都抛一边了。
到过年的时候,国家分配的任务,余唐都还没完成。
何厂长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大刀阔斧把他也给卸任了。
位子空出来了,何厂长绝望地发现:他竟然连一个可以信任,放心让他顶替的人都没有。
到底,还是只能掉头回去找老邓。
这时候去找邓主管,他喝得醉醺醺的,眯着眼睛看着何厂长:“你找我?哈哈哈哈,你叫我做什么呢?”
“你去永东县,做厂长。”何厂长已经顾不上权不权力,危不危机了。
紧急关头,死马当成活马医。
虽然最近喝的有点多,但邓主管并不糊涂:“我做?厂长……嗝,哈哈,我做不了,真的,做不了,回天乏术啊!”
谁都想不到,罗冠罗涟这么会玩。
俩人活生生把两个前途光明的厂子,就这么玩儿死了。
仓库里货物堆积如山,按照越来越低廉的价格,他们连人工费都赚不回来。
这样的生意,还有什么做头?
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邓主管胡子拉碴,失魂落魄地:“放弃吧,老何,这个摊子,你已经盘不转了。”
每天睁眼就是一千工人的吃喝拉撒,马上又是过年,他们仓库里的货也出不掉,资金链早就断了,原料这边都拖欠了两个月货款了。
余唐这边欠的货数量太多,新生产出来的衣服质量又不达标。
何必呢?
再拖下去,也不过就是活生生把自己拖垮。
翻过年,只要今年余唐这边分配的任务完不成,国家明年绝对会削减他们的任务量,同时也会降低对他们的资源倾斜。
“有眼睛的都看得到。”邓主管指着自己的眼睛,惨笑:“淮扬已经完了。”
何厂长深吸一口气,他不甘心:“这次是我决策失误,是我被诺亚带了笼子,我以后不会……”
“诺亚?哈哈,跟诺亚有什么关系?”
从前有多恨诺亚,后面跳出来后,就越能发现两个厂子之间的差距。
不,正确点说,是何厂长和陆怀安之间的差距。
陆怀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做事果断干脆,绝不会出现这种任人唯亲,又惧首惧尾的情况。
而何厂长,他谁都信不过,每件事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可人的精力到底是有限的,他抓得了淮扬,抓不了余唐。
从邓主管这里出来,何厂长脚步踉跄。
又是一年年关。
去年的时候,他被四个人偷走了一车衣裳,好不容易才过的难关。
想着今年一定是个好的开始,到年底他们也要过个好年。
结果,怕是连去年的光景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