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龚皓的样子,钟万有些不明所以:“是,是的……”
账有什么好清的呢?
听了他的说法,龚皓眼前一黑。
好家伙,还没过年,他就能想象得到,过完年回来,那昏天黑地的加班生活了。
众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旁边还夹着一个摸不着头脑,也跟着他们傻乐的钟万。
会议室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马上过年了,既然雪化了,那我们新安的老传统也要捡起来。”
陆怀安笑眯眯地点了支烟,让龚皓去安排:“搭一下架子,就在我们村里搞,每个厂也都搞一场。”
奖金什么的,表彰什么的,全都在这里头颁发。
搞个大大的棚子,搭个戏台子唱唱戏,打打鼓,下边舞龙舞狮什么的,再喊个放电影的。
白天吃饭,晚上听戏看电影。
哎哟,那气氛不是一下子就起来了嘛!?
当然了,因为新安连续两年被评了市里头的奖,所以他们得跟村里一起,邀请众位领导参加。
去年大雪没弄成,萧明志都感觉可惜。
今年总算是有了机会,他第一个表示赞成。
郭鸣得了消息,赶紧跑了过来帮忙:“哎哟我去,真是累死了,最近好不容易休两天,你可真会给我找活。”
“能者多劳嘛哈哈!”陆怀安跟他老熟人了,可一点不会客气的:“这些个领导,你最懂得他们喜好了,这两桌由你安排。”
酒水啊菜品什么的,都由郭鸣这边负责列出清单。
郭鸣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我就知道。”
今年其实好事真不少,各种新项目接二连三地开工,外资企业也成功入驻。
尤其入冬以来,报纸的好消息就没断过。
张德辉新官上任三把火,把把都烧到了实处。
且不说他自己得了多少利,至少,给萧明志添了不少光彩。
这回去上头做报告,好些提起萧河必说南坪。
就连萧明志从前的领导,私底下都给萧明志说,合并南坪的决策,是他们做的最准确的一个决定。
否则,他们商河堂堂一个省级城市,生生给南坪给比下去了,那才叫搞笑呢。
但现在就好了,南坪的所有业绩,全都纳入了商河领域。
原先在全国压根就不起眼的商河市,现在竟然隐隐有了冒头的趋势。
萧明志他们开了好几次会议,经过一番计算,最终得出结论:如果能以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再过十来年,商河兴许能拉到国家型的大项目呢!
这些事情,陆怀安都只是听听便罢。
功绩是别人的,他只管赚钱。
忙活一整年,到过年了,总该他休息几天。
正好,现成的人手在这里。
陆怀安喝着茶,利索地将把丁顺利踹出去:“好好表现。”
“好嘞!”丁顺利正觉着待在家里睡觉没意思,想出去松快松快。
这不,机会就来了。
钱叔听了都直乐,拍拍丁顺利的肩膀:“觉得闲着没意思,是吧?好样的,来,跟我干活去!”
做台子,搭架子,搬搬大鼓。
一天下来,倒下去就能睡着,包他梦都不做一个。
沈如芸陪在陆怀安身边,拿火钳勾烤在火里头的红薯,瞧着他们跑过去,有些想笑:“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陆怀安悠哉悠哉地喝了口茶,挑眉:“好歹,我也是个大老板了,还让我去抬架子,合适么?”
他就一俗人,平时为了赚钱没办法,到过年了,他就想舒舒服服地躺着。
“不合适,真不合适。”钱叔拉开椅子,哈哈一笑:“别说你了,他们把我都给赶回来了。”
他鞋厂里头,可有不少附近村里的。
厂长在这儿呢,他们怎么可能让他干这粗活。
稍微有点眼色的,也知道表现表现不。
倒是丁顺利,平时一个人惯了,过年都是冷冷清清的,陡然进了这么个圈子,一个个都热情极了,他开始还有些局促,后面很快就放松下来,跟他们打成一片。
大伙儿也很喜欢这个爱笑的小伙子。
勤快,干事踏实,嘴巴子又利索,谁不喜欢呢?
“你从哪捞到的宝啊?”钱叔瞧着他干哪个事哪个事行,啥都难不倒他,还真有些眼热:“瞧瞧,这就指挥上了,哎,这等人才,做个副厂长绰绰有余啊!”
刚好他鞋厂分厂这边还缺个副厂长呢!
陆怀安斜睨他一眼,摇摇头:“你可别打他主意,别的都行,这人不行。”
为什么不行?钱叔诧异了:“怎么,这人有问题?”
“那倒不是。”陆怀安喝了口茶,微烫的茶水在这冬日喝起来,格外有感觉:“我北丰那边需要人看管,就他这么个合适的。”
想要人,南坪随便抓个都行。
反正都是本地的,知根知底儿,就算做事不那么麻利,天天捎在身边,指点一二也就勉强得用。
可北丰那边,想要寻着这么放心的做事能独当一面不出差错的,可不容易。
钱叔想想也是,赞同地点点头:“这小子,是个有野心的。”
有野心?
陆怀安差点没给笑死,他指着丁顺利:“野心?他在北丰,天天巴着人家一个图书馆蹭书看,差点没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