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暑热的时候,林家添了一个孩子——一个健康的男孩。
是的,麦粒生了!半夜的时候吴秀珍把电话打过来,说是生了一个八斤重的男孩。
四爷去不了,他不能离岗太长的时间,只能说什么时候开会的时候他去家里转转,这次真不行。
桐桐带着俩孩子去了,这才半年不见,林双朝两鬓的白发又多了。
看了产妇和孩子,她就往书房去,“您是真该保养了!”
林双朝叹气,“农业的问题很多,很大,确实是很危险,怎么敢大意?”说着就指了指边上,“跟我说说,你这半年都在忙什么?”
这半年真的在偷懒了!但是林双朝问了,她就笑,“这半年有很多约稿的,但我不知道人家是出于什么目的约稿的。您知道的,现在的杂志社都已经面向市场了。他们动辄就说,能去国外获得什么奖,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是清高,纯粹是觉得不合适。这个市场现在很疲软,便是出版图书,现在都是很多的人在自费出版。我还不至于到那个份上,但市场这个东西,我觉得还是不要去轻易涉水。市场且有一段时间混乱,我觉得不用太着急趟这浑水。”
林双朝点点头,这也确实是。如今的环境不如早些年那么单纯了,“但一直不动笔,会不会生疏?”
文化市场是真的不景气的!林雨桐想了想就说,“正在写一些历史名人传记,出版的事却不着急。”
好!只要忙着呢就好,“四海也写了几篇文章,都是针对如今的金融和经济的,很有份量。发在一些内部刊物上,有几个同事都给我打电话,问四海的情况……”
“他还是想兢兢业业的把一件事往好的做的。”
林双朝就很高兴,“是啊,一辈子只要做好一件事就是好的。我呢,等到退休了能不能把手里的事做好呢?怕是很难。”他就说起了农村的现状,“你呀,也不要脱离农村那个根,有机会还是要多关注的。而今,农村的劳动力都进城了打工了,在一定程度上,是抽调了农村的壮劳力。生产要素有什么呢?劳动、资本、还有土地。劳动力减少,无资本投入,土地无效益,在南方出现了大量的抛荒,更有耕地变工厂,导致土地这个生产资料的锐减……问题摆在这里,怎么解决,这是大难题。”
林雨桐叹气,有多少人像是林双朝这样忧心忡忡,在寻求解决办法呢?
育莲和育蓉在客厅里跟吴秀珍说话,两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看书房的方向了。育蓉就道,“我现在做的也是正事,我爸是从来不问。但每次跟小桐说话,一说就是好几个小时。便是推了应酬也得回来跟小桐说话,这还不算偏心呀?”
正说着呢,林双朝出来了,说育蓉,“厂子成了你的了,你成了资本家了!我跟你一个资本家有什么可说的?”
育蓉给气的呀,“我现在是企业家,怎么是资本家了呢?您不能这么划分阶级啊!”而后她追着林双朝,“再说了,我这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拨人……”
“怎么没有呀?我们跟乡镇跟农户签订合同,他们种菜我们收菜,这还不算带动呀?”
“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当然给的是合适的价格了。”
育蓉指着老林的背影,“这老头现在越来越不讲理了。农民苦、农民难,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自己承担这份苦和难吧。”吴秀珍低声道:“你爸还是夸你了!说你给那么些女工找到了个饭碗,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
姐妹三个都是带着孩子来,家里孩子一多就闹。有产妇有婴儿的,三人就没多呆,真就是只呆了两天,启程往回赶。
育蓉在路上的时候还低声道:“你看你把妹夫打扮的,那报纸上见天的都是他的照片,咱们本地的新闻隔三差五的上一次……我可告诉你,男人有钱有权了,不有外心的少。以前咱也不做生意,不知道这个圈子。就说这生意圈里,凡是男人,有几个不是养着一个两个三个的,一点都不稀奇。真的,而今有钱就是一切。只要有能力,有的是那不要脸的往上扑呢。你可得看住了!夫妻分开,两天就是极限。赶紧回去,把人往牢的看!咱爸这年纪在这里放着呢,还能干几年?该退还是会退的。退了之后……咱可就不如以前了。这个你心里要有数。”
育莲叹气,“谁说不是呢!就我们学校那老师,以前两口子都挺好的。可男人呢,下海之后弄了个什么批发,这两年是真的挣钱了。可挣钱了,女秘书也带上了。走哪带哪,我们学校那女老师要闹,人家也说了,要闹就离婚。你是愿意过现在啥都有的日子呢?还是跟以前一样,就那三瓜俩枣的工资,过啥都买不起的日子?结果呢,日子这不也过下来了。前半年听说是那秘书也怀上了,送去香江那边生孩子去了,这种事……现在真的是多的很。”
好似人到了三四十岁的时候,夫妻之间也过的腻味了!一方在外面找,玩的挺好;另一方在家里,只要钱给的足,那你随意,也不太爱管。
反正有事的时候走出来还是两口子,背过身各过各,谁都不跟谁多说一句话。
把桐桐给说的,“那也说不来,我突然看上别人了呢?”
谁知这姐俩眼皮一翻:你从哪再找一个比妹夫还好的男人去?!
姐俩又一翻眼皮:“女人不用有多少文化,只要有两点就够了。第一,好看;第二,年轻。”找比你年轻,比你好看的女人还不容易?
林雨桐:“……”她转脸教育竖着耳朵偷听的金明明,“你姨妈们说的都不对!这种男人在升值,女人在贬值的思想可是要不得。”
金明明深深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后带着几分言不由衷的道:“您说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