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起了针,董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睡的很踏实。
刘安平看了看,轻手轻脚的跟桐桐去了外间,“昨晚没有再疼,从昨天吃了一剂药之后,就再没喊过疼。也没有坠涨的想上厕所的感觉……就是口渴的厉害!昨晚起了三次,一共喝了得有大半矿泉水瓶子的水。”
“随后她还是会有些口渴,常备五十度的温水,渴了就喝,不必强求多喝,但也不用控制少喝,一切以她的舒服为前提。”桐桐收了针,给刘安平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天明天再吃两天的药,我会改方子,吃一周之后拍一下片子看看,应该不会继续生长,情况好的话,肿瘤会有缩小的迹象。”
便是没有缩小的迹象,能控制住便血,能止住癌痛,就真的很好了!
桐桐这几天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大部分时间得在医院,“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叫我,我就在对面的房间。”
刘柏安慰了几句,就跟着桐桐出来了。出来就说桐桐,“太笃定了!病是千变万化的,随时都可能因为某种契机变化,凭什么这么笃定?酒要满,话不可满。”一边说着,一边点着桐桐:“等老师回来……你看我怎么告状。”
等到第七天一大早,就拍了片子。别的病人得等片子,可这种病人却不用。片子说出来就出来了,入院的时候拍的和现在拍的摆在一起,很明显的变化。
不光没增长,这肿瘤消下去五分之一大小,边缘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朱鹤松已经回来了,他号脉之后看了方子,一字都没改,坚持叫用桐桐的药。然后后三天,他就住在医院,守着没敢动地方。
这次拍片是影像科的主任帮着做的,片子一出来,他笑的跟弥勒似得,他的心就定了。
以前小林小林的喊,这会子马上变成了林大夫,“林大夫,您看看。”
朱鹤松将片子举起来,反复看了好几遍,而后递回去,“请影像专家再看看!我们号脉是觉得情况大大的好转了。”
真油滑!刚才片子没出来之前怎么不说?
刘柏多机灵的,把专家组都惊动了,请了来会诊!
桐桐:“……”这就是人脉的用处!不用谁去费心,有人帮你造势。
然后圈子里的人就知道了,孟老收的这个弟子很不一般呀!孟老那样的手术,现在人家什么也不妨碍,哪里不去!手术完到现在才多久?半年的工夫!当时手术之前,谁不说至少得躺半年。预后不乐观,估计孟老的身体得大不如前。
可其实呢?人家老人家天热了,都去山里去了。健步如飞的,影响什么了?
这如果还存在师门内部造假,比如不都是林雨桐的功劳,不过是师父师兄等人帮着作弊刷名声的可能的话,那现在这个病人的治疗可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
说实话,孟老的弟子中,名声大的不少,医术高明的也不少,但是在重病、危病上有名声的真不多。
好些人背后就说孟老这一脉,治的都是富贵病。
就是起点高,病人的群体富贵,这些人自来重保养!一直是他们调理的,调理的结果就是身体不会出现这么多大病坏。于是,只叫人觉得孟老这一系也就是占了名声的光了。名声大,他们一直站的高,离芸芸众生太远了。做的也就是慢大夫、太平郎中。
可这猛的出了个愣头青,是真敢治!
这个恭维那个恭维的,朱鹤松面上谦虚,可瞧那脸上的笑,这是得意压都压不住了!
那是!咱这才是不看广告看疗效,我们说的再好,你们不信!来来来,现在看看,看看就该懂了:酸也是白酸!我们这就属于后继有人。
桐桐拿了片子给董明看,一般人看不了片子,影像这个东西属于难学的。她指给董明看,“您瞧瞧,这是原来的病灶,这是现在的病灶……”
都不像是一个人的片子。
董明抓住桐桐的手,“以后就拜托你了!”
“重要的是心态,只要心态好,其他的就是大夫的事。”
朱鹤松就问说:“要调整方子?”
是!
“打算怎么调?”
“先吃七副,隔一天一副,半个月之后再看。”说着就起身拟定了方子,方子才拟定了,门被推开,柳权回来了。
这个那个问好的,他都点头应承,抬手看了方子,又跟刘安平握了手,再给董明号脉之后,就在桐桐的方子后面签上名字,递给刘柏:“就这么用药吧!”
非常笃定的语气!刘安平心中大定,“还劳您亲自跑了一趟。”
太客气了。
柳权就说,“病在身上,去病如抽丝,按时用药。在医院疗养也好,在家里休养也可,只要按时服药,遵医嘱就行。”
听话听音呀,刘安平听懂这个意思了。人家是说:不要叫大夫耗着了,没有这个必要。
他忙道:“您一说,我就放心了!桐桐跟着熬了好几天,还终于能回去歇歇了。”
柳权扭脸就说桐桐:“大夫看诊,最要紧的是自身眼明心亮。一个过劳的大夫是瞧不好病的!开了药就放手,要不然你能看几个病人?”
桐桐忙应是,柳权告辞出来的时候,她就跟着出来了。
出来她就笑,抢了大师兄的包帮着拎着。
柳权也没拦着,跟一路送他出来的医院领导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