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江潋,也没有单独的房间,需要跟望春沈决挤在一起。
宋悯和长河住一间房,王宝藏不知跑去了哪里。
其余的官员都是三三两两住在一起,还要轮番起来值夜,以便随时掌握汛情。
杜若宁原打算在晚饭后单独和江潋说会儿话,条件不允许,也只得作罢。
迷迷糊糊睡到天快亮,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主仆三个同时被吓醒,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潋就如同一阵狂风卷了进来,二话不说,冲到床前抱起杜若宁就往外跑。
“怎么了?”杜若宁大声问,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江堤决口了。”江潋边跑边回答她,“现在所有人必须马上撤离。”
两个丫头听得心惊肉跳,抱着自己和杜若宁的外衣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外面的雨仍然下得如同瓢泼,刚一出门便被浇了一身,江潋扯起披风将杜若宁盖起来。
“这个时候你就别管我了,把我放下来吧!”杜若宁扒开披风大声道。
江潋不理会,速度快到飞起,两个丫头根本追不上他。
转眼便到了府衙门口,望春驾着一辆四驾的大马车等在门外,马车顶上还绑着一只羊皮筏。
宋悯也在外面,披着蓑衣站在雨里和几个神色慌张的官员交代什么。
“宋悯。”杜若宁大声叫他,“江堤怎么会这个时候决口,你不是说还能撑两天吗?”
“是东面海域起了飓风,海潮倒灌入江,导致江水决堤。”宋悯走过来,看着被江潋抱在怀里只穿着中衣的她,脸色异常的平静,“不过你不要害怕,江水入城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你出城了,快点上车走吧!”
“什么叫我,你们呢?”杜若宁只来得及问出这句话,便被江潋放进了马车里,茴香和藿香抱着衣服追过来,刚开口叫了一声小姐,也被江潋抱起来一下一个全都塞进了车里。
“快走!”江潋冲望春吩咐道。
望春还想说什么,被江潋一个眼神制止:“你现在的责任是保护好若宁小姐,她在你在,她若有闪失,你这辈子都别回来见我。”
“……”望春顿时红了眼眶,用力甩响马鞭,大喊一声“驾”,四匹骏马得到命令,立刻驾起马车飞驰而去。
马蹄过处,水花四溅。
“江潋,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杜若宁扒着车门就要往下跳,被两个丫头死死拉住。
江潋从始至终连一句叮咛都没对她说,转身给她一个无声的背影。
杜若宁的眼泪掉下来。
可恶的家伙,他怎么这么狠心?
同样的话,宋悯也在问江潋:“你怎么这么狠心?”
“要你管!”江潋冷着脸道,“你还做不做事了?”
“……做。”宋悯噎了下,与他并肩往府衙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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