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回到家,先去见了云氏。
为免云氏问东问西,她行完礼就扑进云氏怀里,说起了陆嫣然的悲惨遭遇。
说陆嫣然现在过得像个囚犯,没有一点自由,每天被逼着学宫规,学得不好还会被嬷嬷打,整天以泪洗面,人都瘦了一大圈。
云氏听了唏嘘不已:“这能怪谁呢,要怪就怪她爹娘,好好的一个姑娘非要送进宫,宫里听起来繁花似锦,实际上就是个牢笼,进去了就出不来。”
“是啊,好可怜。”杜若宁道,“得亏我今儿个去瞧她,嬷嬷才勉为其难给她放了一天假,我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哭得眼泪汪汪,问我什么时候再去看她。”
“那你隔三岔五就去瞧瞧她,叫上阳家的丫头,你们去了,她便能得空歇一歇。”云氏说道,“实在不行,找个借口把她接咱们家来住几天放松放松。”
杜若宁:“……”
她本是为了防止阿娘多问才这么说的,没想到阿娘如此上心。
她感到十分愧疚,自从认了这个娘,十次有八次都在骗她,可阿娘却从不怀疑,只是一心一意对她好。
唉!仔细想想真是对不住阿娘。
云氏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在替陆嫣然想办法:“最近也没什么重要的节日,中秋节过了,重阳节也过了,要不给你补办个生辰吧,你生辰那时正逢上杭州水患,定然是没时间好好过的。”
何止没时间,压根就没想起来,那时候大家都忙着灾后重建,过得不知年月,宋悯又作妖喊她和江潋去游西湖来了那么一出,哪里还顾得上生辰不生辰。
后来江潋倒是想起来提了一回,但她急着回来参加陆嫣然的及笄礼,便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生辰年年有,丢一年不过也无所谓。
说到重阳节,她还曾与江潋说要去和效古先生一起登高畅饮,结果也是一样没去成。
“过去了就过去了,犯不着再去补,阿娘不要过于为嫣然忧心,我得空常去看她就是了。”
“行吧,有机会再说吧,我让厨房做些秘酿鸭给她送去!”云氏不再纠结,又嘱咐杜若宁,“最近宫里有丧事,你也在家老实待着,不要乱跑。”
杜若宁乖乖答应,借口自己有点累,回了怡然居。
云氏等她走后,对身边嬷嬷说:“这样看来,咱们家那个姑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宁儿跟着他不会受约束,可以随心所欲。”
“何止不受约束,姑爷长得俊俏,出手大方,对小姐也很上心。”嬷嬷随声附和道,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如果不是太监就更好了。
杜若宁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刻让藿香去找贺之舟,吩咐贺之舟盯紧宋悯和殷九娘,一旦殷九娘有落单的时候,就想办法把人控制起来。
除此之外,还要调派人手去岭南查访宋悯的身世。
“岭南之行困难重重,需要一个头脑灵活且擅长与人打交道的人带队,你和陈三省说一声,让他亲自带人前往,这里有一枚私印,是从南边回来时王宝藏给我的,凭此印可在各地王家票号支取银钱,遇到紧急情况也可去求助,你拿给他让他带上,让他切记一定要小心行事,宁可多费些时日,也不要急于求成,宁可查不到,也不要打草惊蛇。”
贺之舟接了印章,领命而去。
晚上,杜关山回家后,杜若宁又和他在书房说了半晌的话。
听闻杜若宁在提督府见到了张玄明,杜关山很是吃惊:“那老东西竟然还活着,你确定不是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