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寿廷噎了下,不服气道:“那也不是她一个人干的,我猜肯定是东厂的功劳。”
“有区别吗?”宋悯颇为无语,“东厂是江潋的,江潋是她的,是不是她亲自动手有区别吗?”
“这倒也是。”张寿廷有些讪讪,随即又道,“就算是她干的又如何,你不是一直想给她唱空城计吗,那就按照你先前的计划,让各州府放弃抵抗,直接把她放进来,然后再给她来个多面夹击不就行了?”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宋悯道,“你只看到两个被砍了头的官员,焉知其他官员和守城将领没有被她劝降,收买,甚至威胁?
现在把她放进来,你知道谁会与我们并肩作战,谁会给她放水吗,万一到时候没能对她形成包围之势,反倒是我们被包围呢,你想过这个后果吗?”
张寿廷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不禁又急躁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虽然我没读过几本书,但我也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你谁都怀疑,谁都不信,别人怎会与你同心协力,同仇敌忾?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宋悯的痛处,一激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寿廷忙向他道歉:“我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西边的这些官员,全是我这些年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每一个都和我是过命的交情,我若像你这样怀疑来怀疑去,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
话音未落,宋悯又是一阵猛咳。
李钰忙叫住他:“大将军少说两句吧,你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张寿廷无奈地闭了嘴:“行行行,我不说了,摄政王有何高见不如来听听。”
宋悯看了李钰一眼,对他说:“陛下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且先回去吧,我和大将军单独说会儿话。”
李钰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听话地走了。
宋悯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才对张寿廷道:“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使出这个杀手锏了。”
“谁,你说小皇帝吗?”张寿廷的视线从殿外收回,不屑道,“昭宁帝都不在乎他了,他还算什么杀手锏?”
“当然算。”宋悯的语气十分笃定,“这几日我已经细细想过,昭宁帝不可能不在乎他,说不在乎他不过是麻痹我们,不想被我们拿捏。”
“所以呢?”张寿廷问。
“所以我们就要好好利用这张牌。”宋悯道,“既然飞虎军已然势不可当,那就让他们来吧,到时候你领兵迎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把他绑上城楼,逼迫昭宁帝退兵。”
“能行吗?”张寿廷表示怀疑,“你真觉得这招对昭宁帝有用?”
宋悯勾唇,阴郁的笑容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有没有用的,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