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礼部新的春闱方案已呈到了御前。
当然,是经过杨国忠把关的。
关中不远,陈希烈也没用几日,便查看灾情回来。
他查看灾情的结果,便是带回来的完好无损的庄稼,和杨国忠一起奏道:“关中雨水虽多,却并未伤害到庄稼,百姓仍然安居乐业。”
皇帝信以为真,便将关中各地呈上来的奏折按下不提。
李九州闲来无事,索性到京兆府去逛了一圈,看看如今的京兆府是什么样子。
京兆府中人都认得他,而且先前李九州在京兆府中颇有威望,是以谁也没拦他,还倒热情将他迎了进来。
京兆尹杨銛并不在府中。
他本是上柱国,先前兼任京兆尹,代管京兆府事宜,后来皇帝干脆让他直接负责。
但杨銛这位京兆尹可比之前的鲜于仲通还清闲,据府中人所说,平时想见到他可是不容易。
李九州在京兆府中四处瞎逛,想起了万南山,心中不免感伤。
正漫步间,见一群衙役押着一人进来。
那人高昂着头,微风将他脸上凌乱的头发吹开,李九州才看清他的脸庞。
这不是扶风太守房琯吗,怎么会被抓到了这里。
于是忙上前拦住衙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带头的衙役见是李九州,也不敢怠慢,躬身答道:“扶风太守房琯,谎报灾情,欲图欺君,不知其所图何事,京兆尹杨公命我等将其带回牢中,严加审讯。”
李九州觉得不可思议,这杨銛也太大胆了吧,这般公然抓了朝廷命官。
便问道:“房太守可是在京城犯事?”
衙役回道:“回李公,他并不是在京中犯事。”
李九州厉声说道:“即使如此,京兆府有何权力将他抓了来,速速将人放了。”
那衙役有些为难,低声说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李公体谅。”
李九州想了想,杨銛既然敢这般胆大妄为,定然是受了杨国忠的授意,为难这些小卒也没用。
便问房琯:“房太守,扶风灾情真如你先前在御前所说那般严重?”
房琯不知他是敌是友,哼了一声,“我难道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
李九州便不再问,细想杨国忠这事做得确实不合逻辑,便离了京兆府,前去杨国忠府上。
杨国忠正在府中享乐,见李九州来了,热情的将他迎了进来。
李九州没先说房琯的事,客气了一番,道:“我出去时日颇久,回京后又一直未曾有空,许久不见,现特来给杨公问安。”
杨国忠哈哈笑道:“不妨,我亦是公务繁忙,你回京那日,未曾亲自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