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言:“我在叫豆豆。”
八哥:“黛黛。”
程叙言:“豆豆。”
八哥执拗道:“黛……”
“豆豆。”程叙言打断它,重复道:“豆豆。”
“我唤的豆豆。”程叙言用指腹摩挲八哥的喙:“你是不是叫豆豆?你不是豆豆你是谁?谁才是豆豆?”
八哥歪着脖子一动不动,好半晌才道:“豆?”
八哥:“黛…豆…”
程叙言神色淡淡:“嗯,豆豆。”
“豆豆。”八哥拍着翅膀飞起来,粗嘎道:“我是豆豆,豆豆。”
程偃扶额。程青南和时明识趣去厨房,将茄子新鲜蘑菇和豆干等物拿出来,以及一竹筐白.面馍馍。吃羊肉怎能没有馍馍。
衬着天边艳丽的晚霞,炭炉上的铁网烧的亮亮的,一整块小羊排放上去的时候滋滋作响,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程叙言换上一身灰色短打,袖子挽至半臂,露出一截小臂,常年捂在衣裳里不见光的皮肤似羊脂玉一般白润却不文弱,他手下动作时带动小臂上的肌肉,紧致结实。
程叙言熟练的给小羊排翻面,又撒一些调味品,白术和半夏看的欲言又止。
时明道:“叙言哥,我来吧。”
程叙言:“你们没弄过,先看着。”
以前程叙言带他爹求医时,路上吃干粮和烤肉时候多,手艺早练出来。
他将腌制入味的鱼也摆上,不多时铁网上布满食物,荤的素的皆有,程叙言有条不紊的烤着,见火候差不多才唤道:“阿明拿瓷盘来。”
时明:“好嘞。”
荤素分开装盘,程叙言特意留下一部分。
铁网上干干净净,程叙言将白面馍馍放上去用余温烘烤,顺手撒了一把花生,有些花生穿过网洞漏进碳火堆中。
饭厅里点燃好几盏灯盏,亮堂堂的,程叙言他们在厅内,时明他们退在院子里食用。
从前时明还不会如此,大约是见白术和半夏怎么对卓颜,于是在家里时,时明不知不觉也划清跟程叙言的那道界限。
程叙言初始有些别扭,程偃叫着儿子下几盘棋,提点一番,程叙言便默认了。
时明同易知礼和程青南不一样,易知礼和程青南是正经农籍,以后走科举,跟程叙言以兄弟相称合乎情理。
但时明没有族人没有家人,也不愿科举,更不愿离开程叙言,时明是打算一辈子跟在程叙言身边伺候。
既如此就得有个明确定位。否则便是程叙言无意滋养时明的野望,以后惹出什么祸事就不美了。
小羊排被烤的油亮亮,与香料的味道融合,香味浓郁又霸道。
卓颜不知如何斯文下嘴,程叙言忽然递过来一个白底描青花瓷盘,盘里的小羊排被切割成一小块,冒着热气。
卓颜眉眼弯弯,又努力抿直嘴角不让自己笑的太明显。
程偃垂下眼掩去眼中笑意,刚要学儿子拿刀切割羊排,程叙言动作比他快,几下功夫就弄好递给他。
程偃望他一眼,程叙言含糊道:“再不吃就凉了。”
程偃轻笑一声,觉得今晚的烤羊肉格外可口。
程叙言耳根有些热,他刚成亲难免顾此失彼,那晚山上寻人,他摔下斜坡时,脑子里飞快闪过程偃和卓颜的脸。
“花生应该好了。”程叙言叫上他爹去院中,临走前程叙言给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八哥来回张望,正准备飞出去时被卓颜哄去。
这顿晚饭众人吃了一个半时辰,所有人心满意足。
次日,程叙言精神奕奕到达翰林院,大家还沉浸在年关的喜悦中,逢人贺喜。
叶故立在人群中,朝程叙言挤眉弄眼,待程叙言脱身出来后对叶故道:“你这是作甚?”
叶故哼哼:“程大人真是受欢迎,连十五殿下也给你送年礼呢。”
“你怎么知道?”程叙言眉头微拧,十五皇子的年礼是初六送来程家,那时众人皆在休假。
程叙言问:“其他人知道吗?”
叶故敛了神色:“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程叙言:………
叶故本来还想打趣他,但开口又变得严肃:“众人私下里念叨你攀上了十五皇子。”
叶故来回踱步,“十五皇子秉性良善,是出了名的宽厚。或许他只是…或许没别的意思……”
程叙言面无表情看着他,叶故住了嘴。
程叙言大概能猜到十五皇子为何如此,想来是那把斧头露馅。当时那种情况程叙言自然是保命要紧。
事后十五皇子未追问,程叙言自然也没提。他想着这事过去了,没想到十五皇子会在初六给他送年礼。
按理十五皇子这出不算高调,送礼也用的寻常车轿,但为何翰林院皆知。
谁在窥视他?
但能确定的是,背后之人对他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