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叫乌咸带人去的王帐。也许是要给他什么任务,也许你什么都没说”
看着乌咸面无表情的模样,姜思乐嘲讽道。
“因为他对你很信任,你既是他的父亲,也是他效忠的单于。他当然不会对你有戒心。”
说到这时,姜思乐都忍不住为这个被骗了的小可怜动容,即使曾经乌骑曾对她言辞无礼。
但很可惜,她没有能说动乌咸。
这个老男人比她想象中要冷血更多,但也许这就是王者的特质?
姜思乐想到曾经商讨和亲时,她的父亲也是这样,在心中早已冷冷的将她卖了,但在面上仿佛还尊重她的选择。
乌咸很沉默,这次他没有反驳,他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一定要在那一天?”姜思乐顺着这个问题,继续捋着逻辑和脉络。
“那时候他应该什么都没做准备。你在害怕……”
乌咸的眼皮跳了一下,依旧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
“这和你——我的阏氏,有什么关系吗?”乌咸淡淡的说道,他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乎。
姜思乐盯着他的眼睛,他就是在对这一切毫不在乎。
她的嘴角泛出嘲讽的笑意。
“自然没有干系,但我乐意。”
姜思乐冷冷说道,她握着匕首的手百无聊赖的耍了个圈,那刀光在乌咸的瞳孔中闪现出凛光。
这似乎是一种威胁,但姜思乐并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为什么是乌穆?”她问出了这件事情的重点,也是最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为什么是乌穆?只是因为他是长子?
历史上那么多偏爱小儿子的君王,比如说她的好父皇就对愚蠢到造反的老七,百般信赖。
而就在姜思乐还未到青夷的打听中,流言里,乌咸也是更宠爱自己的小儿子乌骑,而非大王子乌穆。
流言虽是流言,但总是有根据的吧。
更何况,姜思乐曾经亲眼看见过乌骑。乌骑身上那娇生惯养的纨绔气性,简直和未出嫁的安乐公主一模一样,都是眼高于顶,备受宠爱。
“别太过了”乌咸冷下脸来,所有的从容、假装出来的冷漠都烟消云散。如今,他就宛如一头被触怒的野兽,瞳孔死死的瞪着姜思乐,倒影出她微笑的面庞。
乌咸猛地起身,想要夺取姜思乐手上的匕首,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程度。
姜思乐轻盈的躲开他的攻击,反而错步走到乌咸的背后。
他还未来得及回来,就感受到了脖子上的锋刃,乌咸终于停止了他的动作。
“老头”姜思乐轻蔑的威胁道,“我可不是你那听话的儿子,乖乖的站在那儿任你处置。”
说着,她将那匕首从乌咸的喉咙轻轻划了一下。很快,血液喷涌,乌咸的整个脖子都沾满了血迹。
他忍不住用手往脖子间一抹,只见那干瘪的手上满是红色的血液,倒影在他瞳孔的——是刺目的血红色。
之后,不管姜思乐再怎么提问,乌咸始终一言不发。他嘴唇紧闭,下颚微微绷紧,他曾冷漠的瞥了姜思乐一眼,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他是在笃定,我不会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