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三月十九,有船夫在京城西郊偶见玄龟出现于黄河,据传那玄龟身形巨大,双眸如赤黄灯笼一般摄人心魄,龟甲背上更是驮着一面古朴石碑,碑文刻着“三晋归周,天命永昌”八个大字,百姓不知其意,有人便去请教城中有名的大儒,那大儒博古通今颇有学问,听得问话之人细细道来其中缘由面露骇然之色,始终沉默不语,待到来人再三追问,大儒只是重复说着‘不可言,不可言’三字。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几日就传遍中原各地,蓬头稚子唱着童谣唱遍大街小巷,更有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引经据典大谈尧舜圣德天命神授之类言语。
辛丑年三月二十一,北方暴雨连下三日三夜,黄河决堤,洪水泛滥致使沿岸百姓死伤无数,传闻自滔滔洪水中有一尊石像随着水势浮浮沉沉,及至那石像露出水面方才渐渐显出一尊泥菩萨,沿岸百姓见之,纷纷叩首参拜。
值此危难之际,朝廷派往地方的钦差大臣却不顾灾民死活,私相授受,克扣粮饷,一时间饿殍遍野民怨沸腾,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无数老百姓为了一口吃食纷纷揭竿而起。
“三晋归周,天命永昌;三晋归周,天命永昌”
辛丑年三月二十四,中原各地信奉明尊的百姓纷纷汇聚于土莽山,高举义旗奋起反抗,各地摩尼教教徒以野火燎原之势自南向北席卷各地,一路上起义军所到之处朝廷军马节节败退,此事传到京城惹得皇帝陛下雷霆震怒,立时派遣八王爷赵康统帅三路大军即刻征讨魔教叛军。
朝廷大军南下至汉阳,九江,江宁等长江沿岸重镇遭遇前所未有抵抗,敌我双方成胶着之态,彼时,北方胡人部落趁着中原内斗之际领兵十万袭扰北境,烧杀掠抢无恶不作,中原朝廷腹背受敌局势岌岌可危
“八百里加急,快开城门,八百里加急!”
一匹项间系有铜铃,鸣铃疾驰的传令兵骑着驿马风驰电掣冲向城门,越州城守城将士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开了城门将其放进城内,沿途军民望见身负赤黄令旗的传讯兵远远避在一旁,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议论纷纷,言谈间满是忧虑之色。
赵周面色苍白,已然能下床走路,虽然经过数日调理伤势好了五六成,然而其失血过多伤了元气并非短时之内能够复原,卧室内兄妹二人望着手中战报面色阴沉,半晌不语,过得许久,赵周方才转身望向赵兮月叹道,
“将密报传将下去罢然后传我将令大军后撤百里退往余杭郡!”
赵兮月闻言,柳眉微蹙道,
“余杭,王兄不是理应急速增援江宁府吗,再说,王兄此举若是教奸细知晓恐怕会动摇军心,还须从长计议……”
赵周听得赵兮月话语,轻轻摆手道,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此次越州城一役根本就是敌人早有预谋,若非增援越州城战船毁了大半,精锐尽出,我军岂会困在长江天堑无法渡江,此战是为兄大意了,未料到敌方军中也有能人你去罢,本将自有分寸。”
赵兮月见兄长神色惆怅,不禁心中暗叹,应了一声退出卧室,即刻召来众将士及江湖诸派大厅议事当场将密报转告众人,众人闻言无不心中骇然,纷纷将目光望向周希曼,眼底若有若无闪过一丝戒备之意,若非碍于牧晨武林盟主面子说不得当场发难。
行痴望了一眼牧晨又望了一眼周希曼,行痴与牧晨关系莫逆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自然信得过牧晨,而牧晨又相信周希曼,所以行痴想来周希曼也只得信任,或许在座各派中也唯有行痴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