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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国公府里,长海前脚离开,国公夫人后脚就摔了茶盏,气得脸色铁青,破口大骂。
骂穗和,骂裴砚知,骂自家那个心狠手辣连亲儿子都舍得下手的死男人。
可骂归骂,圣旨她却不能违抗,在砸了半屋子东西之后,还是憋憋屈屈地坐着马车去了裴府。
她没有直接去东院,先去了西院找宋妙莲了解情况。
宋妙莲自打知道穗和有个和她一样的胎记后,从昨晚开始就坐卧不安,只盼着她亲爹能早点把鬼手六杀了灭口,这样才算死无对证。
人做了亏心事,就会不自觉心虚,以至于见到国公夫人的时候,连笑容都是僵硬的。
国公夫人见女儿脸色不好,心疼地拉住她询问原因:“娘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个回家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不见就如此憔悴?”
宋妙莲为掩饰心虚,说自己因为心疼二哥哥,昨天回来和裴景修吵了一架,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国公夫人提起这茬就生气,点着女儿的额头道:“我当初就说这人未必是良配,你偏挖心挖肝要嫁他,还说他是你见过最深情的男人,说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现在呢,没见他对你多好,还给你父亲出馊主意,差点害死你二哥。”
宋妙莲现在已经顾不上裴景修会不会一辈子对她好,只要她假千金的身份不露馅,她就阿弥陀佛了。
她岔开话题,问国公夫人:“母亲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国公夫人提起这茬就更来气了:“杀千刀的裴砚知,居然逼着圣上下旨,让我来给那个贱婢赔礼道歉,我好歹是一品诰命夫人,这话要是传出去,叫我的脸往哪搁?”
宋妙莲吃了一惊,没想到裴砚知居然这么刚,敢在朝堂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皇帝提这样的要求。
他对穗和那贱人,真是好得没话说。
这样的男人也真是世间少有。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何苦勾搭裴景修,直接勾搭他小叔多好。
穗和那贱人,运气怎么这么好,天下独一份的好男人都能让她撞上。
转念又想到穗和很有可能是国公府的真千金,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有些人真是天生好命,即使从云端跌落,掉进污泥里,也能有翻盘的机会。
不行!
她不能心存侥幸,既然要灭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穗和也一并弄死,方能永绝后患。
“莲儿,你在想什么?”国公夫人见她不说话,便叫了她一声。
宋妙莲回过神,气愤道:“女儿在替母亲不值,母亲堂堂国公夫人,怎能向一个贱婢低头,母亲,女儿和您一起去见穗和,女儿宁愿替母亲给她赔罪,也不要母亲受此屈辱。”
国公夫人非常感动,搂着女儿红了眼眶:“娘的小棉袄,比你那两个哥哥强多了,娘怎么舍得你对一个贱婢低声下气。”
“可是女儿也不舍得娘对一个贱婢低声下气呀!”宋妙莲乖巧地说。
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又没人看着,娘便是给她道歉,也不过一两句话的事,她敢不依不饶,我也不会让着她。”
宋妙莲抿了抿嘴,心里有种阴暗的快感。
假如穗和真是国公府的千金,母女之间闹成这样,恐怕也没法相处了吧?
自己若表现得好一些,万一哪天事情败露,说不定国公夫人宁愿认自己这个假千金,也不愿认穗和那个真千金。
抱着这样的思想,她更加体贴地给国公夫人出主意:
“不如叫上裴景修的母亲和大姑姑,穗和若当真不依不饶,就让她们两个出面镇压穗和,到时即便裴砚知要追究,也不能把自己的长嫂和亲姐姐怎么样。”
国公夫人眼睛一亮,觉得这主意不错,就和宋妙莲一起去见阎氏和裴怜云,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