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大和张氏缘分不够,去年也说清楚断了夫妻情分,你们家姑娘的陪嫁都是你们家里人抬回来的。”
十一月总是要闲一点,张氏和赵家的事早就传到十里八村去了,有人不认识吴氏,还以为是哪家亲戚,但听了一两嘴后就兴奋的瞪大眼睛,抱着孙子孙女走近看热闹。
张家人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们家姑娘进门时也才六七件东西,抬着东西回娘家时可是把屋子搬空了的,衣裳布料,还有我买给孙女的首饰,一个子都没留下。想着她帮我老赵家生了几个孩子,我这个做婆婆的,还拿了几两银子给她糊嘴。张氏出门时一句话都没给三个孩子留,这当娘的心狠不狠,只有她自己晓得。”吴氏拔高声音,“给她张氏留面子,我半句话都没往外吐。我们家做到这一步,够厚道了吧?”
一个抱着孩子的外村妇人骂了张氏几句,“这当娘的心真狠啊,离了那边还不到一个月,就又找了个男人。”
随即大声嚷道:“婶子心善,顶厚道人。”
张家两个儿媳急的脚底都要长泡了,“婶子有话进屋说,坐着喝茶。”
许氏说不出大道理,但难听的话那是一句接一句,“你们家小姑子做了不敢见人的事还要堵别人的嘴。”
她伸长脖子往院子里骂,“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当娘的什么样,养出来的女儿也什么样。”
张母厉声骂道:“我闺女在你们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这钱该她拿。黑了心肝的货,就是见不得人日子好过,看到我闺女在别家过的好,就眼红,上门找晦气来了。”
许氏听她还敢还嘴,立即扒着院门,“干点活就是当牛做马了?谁家女人不要下地干活?大家伙都是当牛做马的?你们家闺女又不是娇小姐,还想躺着等人喂饭啊?!我算是看出来了,张氏就是随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娘,没脸没皮的老虔婆!欺负我婆婆厚道呢。”
她边说还边哗啦着手,“就张氏那种祸害娘们,要换成我儿媳,早休了这种东西。”
张母气的浑身颤抖,抄起扫帚就出门打人,许氏一边跑一边叫,“打死人了,老虔婆要打死人了。”
吴氏心里的恶气又去了一口,继续把来龙去脉摆出来,与其是说给张家听的,不如说是跟村里人讲的,“当日说好好聚好散,嫁娶各不相干,过年时,我那孙子还去看过他娘,掏了几百文钱。孩子有孝心是好事,但这当娘的哪像个长辈?上个月来找我们家老大两回,说生了孩子吃药花了不少钱,来我们家要钱来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已经嫁到别人家去了,给别家传香火,反过来找我们家要钱!”吴氏捶着胸口,摇头叹息,“这口气憋在心里,实在下不去。她已经嫁人了,还来找我们家老大,不知道的人还说我们家老大偷人。天地良心,我们家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就惹了这么一个煞星,搅和我们家不安分。”
张家村的妇人自然是维护村里人,就算有厚道老实的也只是闭着嘴巴不说话,剩下嘴巴厉害的就算不占理,也不能认了这事,“家事闹到外边算怎么一回事,你们赵家不要脸,我们张家还要呢,好坏坏话都让你们家说了,我婶子有冤也无处申啊?”
除了张家村的人,还有隔壁青溪屯的人,这个村子大,姓花的大族,不仅有私塾,还有几十亩族田,村里人的日子都好过,孩子读书识字,大人在耳濡目染之下,讲道理的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