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举这段时间一直不敢出门。
不是府门而是房门。
召开完世家大会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外不见外人。
段飞白的到来,让他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陆家这次遇到了大危机,有覆巢之险。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陆先举皱起了眉头。
他吩咐过,没事不要敲门,有事也不要敲门,家里的仆人们肯定不敢触这个霉头,在陆家敢无视他的话的人不多。
“进来。”
陆先举闭着眼睛,沉声道。
“父亲,有一个坏消息。”
陆濂神色有些不自然,从眼中可以看出他非常慌张,要不是面对的是自家父亲,恐怕早就愁眉苦脸了。
“说。”
事已至此,陆先举来不及责怪,打把话听完,再思索应对之策。
前些天,他让陆濂着手针对段飞白的家人,如今这坏消息,只能是那件事了。
陆濂弯着身子,面露为难之色。
“父亲前些天让儿去招呼段巡抚的家里人,我找人去做了,一天过去没有回复,我料定大事不妙,随后又派人前去探查。
结果发现……”
“发现了什么?”
“发现他们全部被丢在了青竹镇五里外的一个荒坡,没一个人活下来。”
“我让你去抓人是三天之前,为什么现在才将此事告诉我?!”
陆先举脸上有了一丝怒意。
陆濂赶紧道:“我一直没有找到刺客的人,所以……所以才耽搁了。”
“糊涂!”陆先举恨铁不成钢地大骂一句,“在他们当晚没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通知我!很显然,那黄毛小子早有准备,他家人身边,绝对也是安排了超凡者守护,这条路行不通了。”
“这……”陆濂赶紧下跪,“是儿思虑不周,请父亲责罚。”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陆先举叹了口气,“那些刺客全部死了?”
“全部死了,无一生还。”
陆先举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还好,那他就算推断出是我们干的,也是死无对证,这把火烧不过来。”
“不对!他们为什么不留个活口?”
陆先举越想越不对,正在这时,有门客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在外面大喊:
“家主,贺大人有请!”
贺长青有请?那墙头草在这种时刻来干什么?
还不等陆先举深思,外面就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铿锵有力,明显不是脚步虚浮的衙役发出来的,而是军方。
云州位于楚国内部,没有边防问题,军队养得不多,平时由州衙直接调遣。
此时贺长青出动云州军队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陆先举迎了出去。
一出书房,果不其然,两队盔甲锃亮、刀斧锋利的军士面无表情,中间,站着云州知府贺长青。
今日的贺长青与之前的贺长青并不相同,没有了唯唯诺诺的神情,难得挺直了背。
见陆先举出来,他恭敬拱手行了一礼,道:“巡抚大人传唤,请陆老尚书去州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