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感受不到疼痛,但之前的疼痛早已经烙在她的心中。苍舒想要妖皇也感受这疼痛,否则她心里总觉得不甘心。
姜浔放下勺子,蹙眉望她:“苍舒,如今还能有谁帮你。而且你师父如今也负伤,你告诉我,你拿什么去同妖皇斗。”
摊主将馄饨端上桌。
二人的气氛沉默又严肃。
苍舒抬头对着摊主扯出笑容,才将胳膊肘放在桌上,慢悠悠地吞下馄饨:“外祖母,我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这东西只有我和他有。”
“……”
“同样的,他身上也有我想要的东西。”苍舒嚼巴嚼巴,并没有着急说,吞咽下去后,才继续道:“我们想要得到彼此身上的东西,就必须有个人死。”
“你身上有火印毒。”姜浔觉得苍舒是个疯子,照她的身体来看,就算有十个她,也打败不了妖皇。
苍舒很无所谓道:“外祖母,我现在已经对疼没有感觉了。”
“……”轻轻松松的话被她毫无负担地说出,姜浔微眯眼睛,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仇当然是自己报才来得解恨。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可能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又或是根本打败不了妖皇。
在绝对的实力之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扯淡。姜浔叹口气,内心清楚知道自己复仇的计划可能泡汤,但还是执意说道:“如若不能亲手手刃他,我不会甘心。”
苍舒低眸劝道:“但你需要为邬焱考虑。”
“他也会想要复仇。”
苍舒笑道:“可他已经被发现了,若是还没复仇就死,是不是就有些太亏了?”她喝着馄饨汤,脸颊喝得红红的,眼睛也特别亮,“其实姜窈不想要他复仇,他活得太累了,前半辈子将自己困在父爱之中,后来又被人追杀,将自己困在仇恨之内。”
“他的手应该是干干净净的。”苍舒叹口气,“很亮的眼睛,他应该是纯粹、无忧无虑的。”
姜浔道:“可他如果不自己去报仇,他也不会心安。”
“是这么个理。”苍舒觉得这是个难解的题,她又解决完馄饨,揉着肚子,道:“但复仇这个东西,并不是你有这个心,就可以随意出手的。我说了,妖皇是半步化神,你们谁去都是自寻死路。”
“我剑符双修,有人愿意帮我,实力也快元婴巅峰,怎么看都比你们要有胜算。而且吧——”
她拖着长音:“我都叫你外祖母了,这仇无论谁报,都是自己人报的。”
“……”
有理有据,挑不出任何毛病。
姜浔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她盯着苍舒笑眯眯的面容,多问:“那你有几成把握。”
苍舒拍着胸脯保证道:“总之死不了。”
小时候总有街坊邻居说她是祸害,现在想想,倒也是这个理。毕竟祸害遗千年,她或许能活很久很久,久到修仙的更迭,久到无数天才升起。
姜浔见她这么有把握,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苍舒摆手:“不用了,你带着邬焱他们都走远些,等这阵子风头过了,再回来吧。”她顿住又道:“若是邬焱还要来找我,还请外祖母拦一拦。你知道我近日被监视,若是他频繁的来找我——”
话没说下去,姜浔轻轻‘嗯’了声。又坐了会儿,姜浔起身说道:“你自己保重。”
苍舒抓住她的手,在她手上画了个符,解释道:“这个符可以藏匿你的气味、身影。”
姜浔:“……”
姜浔忍不住勾起笑,只是这笑很苦涩,她手抚上苍舒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走了。”
她又道:“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是开心的。”
苍舒对她保证道:“我会的。”
“到时候我给你治病。”
“好。”
“多保重。”
“好。”
苍舒抽回手,撑着下巴望着姜浔消失在人群中。她觉得眼睛很酸,又低头揉了揉眼睛,随即端起碗,将刚刚未喝完的汤喝得一干二净。
“老板——!”
苍舒对着忙碌的摊主大喊:“多少灵石啊?”
摊主用汗巾擦着自己的手,简单算了算,又给她抹去零头:“算你两个灵石。”
苍舒没推辞,眼睛笑成缝,双手拘起道:“老板生意兴隆。”
“借你吉言。”
摊主将灵石收到兜里,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们妖都人最不忍心看美人落泪,如果下次还难过,就来我这儿吃馄饨。”
“说实话,没有什么是吃解决不了的。若是一顿解决不了,那就吃两顿。”
苍舒挠挠头,应道:“好嘞。”
她与摊主又客套了几句才告别,谁知刚走上几步路,身后便有人朝她扑来。
苍舒没躲。
脚步因为冲击力,往前快走了许多步。刚稳住身躯,耳朵边上便传来某人咋咋呼呼的声音——
“师妹还挺有闲情雅致,这么晚了还跟别的女人在外同坐着吃馄饨。”
公门菱收回手,环胸冷哼几句:“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灵山派的人,无论在哪儿,都不能忘记宵禁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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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舒打了个饱嗝,耐心哄道:“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
“我不信。”
公门菱轻‘切’:“你上次也说你不会,你不每次照样会。”
有些理亏。
苍舒说话从来都秉持着‘先应了再说’这一准则。但若是对方不依不饶,那她一般都会先想办法忽悠过去。
“那师姐这么晚在外面干嘛?”
公门菱挺起胸脯,有理有据:“这不是妖皇大寿快到了,所以便有其它宗门的弟子,设宴摆席,宴请了几个玩得好的。”
“我人缘不错,被邀请了,所以就出来喝了几杯。”
苍舒瞥眼看她,手指尖自然地挑起公门菱肩膀的衣裳,轻轻嗅了嗅:“好浓的脂粉味。”
公门菱脸红了些:“因为别人请客,所以就没忍住点了几个哥儿跳舞助兴。”她脸皮极厚,除了刚开始的不自然,很快便进入了状态:“苍舒师妹,你还别说,妖都这里的都好有感觉,都有兽耳和兽尾,而且毛绒绒的,脸红什么的都能一下子就看出来!!”
“啊啊啊啊!要不是闻烬后来也去了,我就再待一会儿了!!毕竟大家好不容易才能聚一次!”公门菱捂住心脏,表现出一副极度悲伤的模样。
“闻烬为什么要来呢?天天拿着蛇乱晃悠!他这个直男癌怎么能懂我们女孩子的欢喜呢?要是他没来,我今天、今天定能——”
像是灵魂出窍,走着走着还掰着手指开始细数:“我的狐狸青青、我的兔子…兔子…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