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药物取用严格,想制成这样让人上瘾的药物,只有两个可能。”
皇后故意顿了顿,她的眼神落在皇上身上,“一是太医院有太医帮忙取药,并伪造相应的证据。
二是通过宫外送进宫来,交由懂医术之人制成药物。”
“这不是巧了吗,”祺贵人露出个略显刻薄的笑容来,“太医院的院判何太医,与晟妃关系和睦晟妃身边也有一个女医照水。
无论是宫外还是宫内,晟妃娘娘都是最有可能制成这上瘾药物的人。”
“祺贵人这话说的有趣,宫中有好一段时间,都有各类江湖名医入宫,皇后娘娘诊治,为六阿哥和七阿哥诊治。
听说瓜尔佳氏也举荐了几个名医,只不过都没有什么治愈两位阿哥的好法子。
若是这般说来的话,祺贵人你也很有机会制成药物,不是吗?”
“你这话说的好笑,我与那莞贵人有什么仇怨,要下药给七阿哥来栽赃于她呢?”
陵容抬起手帕掩住了笑容,但那弯弯的眉眼,却叫人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
“祺贵人心知肚明啊,只不过朝堂之事,我们身为后妃,不宜过多干涉其中。
但两家到底有所冲突,祺贵人又何必装傻呢。”
祺贵人刚想张口反驳,就被陵容抬手给制止了,“既然皇后娘娘与祺贵人都有所怀疑,不如分别查一查太医院的登记册,与宫外的物资往来吧。”
陵容瞧了一眼恬妃,这事儿都是由她管着的,若是真的查出什么端倪,她也是逃脱不掉的。
谁叫你因为一个皇上就要针对我呢,把你拉下水,也算是我们扯平了。
“如今这事儿……”
“都是由臣妾负责的。”恬妃开口回应了皇后娘娘的话,她心下暗叫不好,不能继续看戏了。
毕竟自己此时若是说不出什么,就要被皇上怀疑是能力不行了。
协理六宫之权,自己可不想交出来。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可否叫桑儿去拿下账本?”恬妃微微行了个礼,皇上点了点头,桑儿便飞快离开了。
“臣妾管了这么久的账,倒是也了解一二,太医院与宫内外往来都查的极其严格,确实没有什么违禁的药物进出。
但避免……祺贵人会觉得本宫有意包庇,姐妹们便辛苦等上一等,瞧瞧登记册吧。”
“我何时说过怀疑了,恬妃娘娘这般维护,岂不是在贼喊捉贼?”
祺贵人心中觉得奇怪,今日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找自己的麻烦,连这个恬妃都要帮着安陵容,刚刚明明还落井下石呢。
“你这般爱闲言碎语,看来是与淳贵人关系不错。”恬妃瞧了淳贵人一眼,“淳贵人,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淳贵人隐形人一般坐了许久,此时被恬妃问到,神情方才有了变化,她摇了摇头,眼神却盯向了皇后。
“嫔妾没有话想问,周太医那时已为七阿哥诊过,他的离世,与那些所谓的上瘾药物关系不大。
要怪,就要怪嫔妾没有照顾好弘暳的身体,方才叫他早夭。”
说着,淳贵人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都是嫔妾的错,叫弘暳来这世上受苦。”
她越说便越是伤心,连皇上都不免有点动容,开口叫雪儿将她扶起。
皇后也柔和了语气,轻声说着日后还有机会的废话,只可惜淳贵人哭的更狠,一个字儿都没有回应。
“雪儿,扶淳贵人去梳洗一下吧。”
皇后并不觉得尴尬,她毕竟是皇后,就算你淳贵人忽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听话,下去整理着装再过来。
“依照淳贵人所说,七阿哥的身体并非是因为那药物所致。”恬妃此时终于肯为陵容开口,“这样说来,白芷所说的话,也当不得什么证据啊。”
“是啊,”夏冬春应了一声,“更有趣的是,她身上带着的药物早就失效,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这又要如何比对呢?
嫔妾有一句话并不当讲,但众位姐妹多多少少都被莞贵人铺张浪费一事给影响过。
嫉恨她的,可不止一个两个人呢。”
“夏贵人,如果害人之事,都因未曾真实造成伤害而一笔勾销的话,这宫中的规矩朝廷的律例,岂不是都成了摆设吗?”
皇后语气转变的极快,看似温柔却又句句带刺,夏冬春嗫嚅了一下嘴唇,知道自己不能与皇后娘娘对着干,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厅中再无人多说什么,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很快淳贵人与桑儿先后赶了回来。
恬妃将账本先交由皇上看过,方才转手交给皇后继续审阅。
恬妃的账本做的其实很漂亮,毕竟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在管家一事上多少都有些心得。
只不过正如她所说,上个月的内容还未曾整理完成,显得有些凌乱。
皇上的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也不知道是瞧见了什么。
陵容倒是也想看看,不过她倒是相信恬妃,不会把何桉鸣给抖落出去,所以此时仍是一脸淡然,并无任何恐惧之色。
皇上与皇后娘娘看完,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纷纷合上手中的那一份儿,相视一眼之后,方才交换过来。
“这登记册上,倒是没什么异常,皇后可看出什么了?”
听见皇上问话,皇后只能勉强露出个笑容,说了一句臣妾并未发现什么。
“太医院与宫内外往来的登记册上都没有任何异常,足以证明臣妾并未研制过什么致人上瘾的药物。
皇上,皇后娘娘,白芷并非是臣妾推荐进入太医院的。
她分去何人身边照顾,也都是皇上下的命令,臣妾更是一无所知。
既然对她无恩,她又何须为臣妾卖命呢?”
陵容叫了白芷一声,“你若是有我收买你的证据,也可以拿出来作为佐证,否则就不要责怪本宫,认为你是受人指使栽赃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