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若是对她没有什么恩德,她又怎会在信中写那些关于你的溢美之词呢?”
“祺贵人说的好笑,若本宫现在就写一封关于你的信,夸你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样就能证明你对本宫有所恩德了吗?”
这自然不能证明,祺贵人张了张口,心中哼了一声,决定自己再不开口了。
“奴婢……奴婢……”白芷忙磕了两个头,她拉开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口,“奴婢都是被威胁的,那药根本不是晟妃娘娘交给奴婢的,只是奴婢随意拿的开胃的药物。
所以周太医才能瞧出,这药物与四君子汤十分相似。”
“多说无益,是谁吩咐你做的。”根本没有耐心听白芷说自己可怜的遭遇,后者身上的伤,对皇上来说也不过是一抹脏污罢了。
白芷身体一抖,眼神便飘向了皇后娘娘。
皇后此时如何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计谋,她心下急转,面上八风不动,“这信可是你自己写的,你说是本宫威胁,有什么证据吗?”
“奴婢身上的伤痕就是证据,皇后娘娘身边的绘春昨日找到了奴婢,她询问起关于七阿哥之事,问奴婢是不是帮助晟妃娘娘谋害七阿哥,栽赃莞贵人。
这事情未曾发生过,奴婢自然不认。
但绘春却恼羞成怒,她叫人将奴婢毒打了一番,还写好了这封信,叫奴婢亲手交给皇后娘娘。
她甚至还威胁奴婢,若是不同意,便毒杀了奴婢。
毕竟如今奴婢没有伺候任何一个小主,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但绘春说若是真的做成了这件事,皇后娘娘愿意将奴婢带在身边,做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
白芷说的十分清晰,根本没有那种伪装出来的恐惧,但众人哪有心思关注她,都被皇后的所作所为给吸引了注意力。
“在本宫身体恢复之前,绘春与绣夏就被调离了景仁宫,本宫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吩咐她们二人,更遑论找到你伪造什么书信了。”
“奴婢有证据,绘春给的金簪,还在奴婢的手中呢!”白芷从怀中又拿出了那根儿金簪,众位妃嫔自然是不认识的,但熟悉绘春的丫鬟们,自然能够认出这东西。
“这……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绘春的金簪,她与我们炫耀过许多次,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祺贵人听见了景泰的话,便为她转述了一番,这样一来不仅皇后没能栽赃陵容,反而被将了一军,成为了那个栽赃别人的坏人。
“一根金簪罢了,”皇后十分不以为意,她瞧着白芷,“这是本宫赏赐的簪子,不仅景仁宫的宫女知道,就连其他奴婢都十分清楚。
若是拿这个东西来收买她人,岂不是立刻就被发现了。
依本来看,许是有人吩咐这宫女偷了来,以此栽赃。”
陵容也知道,连纯元皇后被皇后害死,皇上都没有废了皇后,这一点小事儿对皇后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最差的结果,就是白芷这个奴婢被皇上赐死,叫自己又失去一个助力。
“这背后之人倒是有趣,用皇后娘娘身边奴婢的簪子收买白芷,然后来栽赃于本宫。
事情败露之后,又能借此再来栽赃皇后娘娘。
有这样心计的人,在宫中可不多呀,皇后娘娘您说是吗?”
皇后眼神也递了过去,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正落在了坐在中间的皇上眼里。
“是啊,这奴婢口中没有一句真话,想要找出背后之人,只怕还需要吃些苦头才行。
妹妹,你觉得如何呢?”
“皇后娘娘,您瞧瞧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再受刑只怕小命也保不住了。
臣妾也不相信皇后娘娘会吩咐她做出这种事情,也请皇后娘娘高抬贵手,勿要继续追究了。”
就算白芷被慎刑司抓去,也只能审出是自己吩咐的事实,皇后自然不愿意叫皇上知道了自己的本性,便也点了头,用后宫和睦之事遮掩了过去。
“这事儿本就想要私下查明,若非妹妹着急,也不会闹到皇上面前了,”直到最后,皇后也不忘了将过错推到陵容身上,“叫皇上跟着担忧,是臣妾们的不是。”
众人跟着皇后一起行礼,皇上嗯了一声,也无意苛责这些女子。
皇后不愿意追究,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她,皇上看的透彻,却也觉得厌烦。
“皇后身体不好,日后勿要拿这些小事儿来打扰。
敬贵妃,这宫中的事务,还是由你带着晟妃与恬妃做,记得定期向皇后禀告。
皇后,好生养着身体,勿要叫朕太过担忧了。”
“是,皇上,臣妾一定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不叫皇上忧心。”
皇后忙应了下来,一抬头皇上便起身走了,其余的妃嫔也陆陆续续地走了,唯独陵容还坐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向皇后。
“还要谢过皇后娘娘,叫臣妾提前发现了这潜在的危机。
不然这计划再完善一些,臣妾今日只怕不能洗清罪名,甚至还会被皇上责罚呢。
毕竟那可是皇上最心爱的莞贵人,对吧,皇后娘娘。”
陵容说完,又故作讶异的模样,“是臣妾太过大胆了,皇上怎么会心爱于莞贵人呢,是我们的皇后娘娘才对呢。
毕竟您才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而不是那个长的与纯元皇后七分相似的莞贵人。”
“你倒是知道不少东西,”皇后叹了口气,“本宫一直以为,只有那甄氏才能到妃位,乃至贵妃之位。
却没想到,反而是你坐上了妃位,将她赶出了宫,甚至流放三千里。”
“皇后娘娘,臣妾也有一些证据在手,莞贵人家破人亡,流放千里,背后由谁操盘,想必皇上也会很想知道。
若您还想坐在皇后的位置上,今日这种事情就不要再发生了。”
陵容这番话可谓毫无尊敬之意,她不等皇后说什么,直接起身将白芷带走,留皇后一人呆呆地坐在厅中,直到芳英过来,方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