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个世道,以及那深藏在肚皮下的苟且。
可现在,哪怕只是一个人,哪怕同芸芸众生相比一个人的份量小到可怜,但他也渐渐对这个世道有了些许不一样的看法。
不远处,富大海忐忑走来。看着原地站着的身影,手中拎着的肉包子也不知是该递过去还是放下
“书哥,要不,要不你先吃点儿?”
“不必”墨书平静开口,目光依旧平视前方。
“昨夜那老郎中说水妍后背的两箭都没伤到要害,等将伤口处理完静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过来”
“嗯”
见状,富大海无奈叹了口气。看了看原地站着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拎着的包子。他最终还是默默转身,离开了这处后院。
平日里怎么不着调都无所谓,但就眼下而言,他第一次选择了沉默。
一刻,两刻,足足小半个时辰后。
随着一道刺耳的吱呀声响起,墨书目光一凝,当即便锁定了从屋内走出来的花甲老者。
“老,老朽,见过墨九公子”只此一眼,老郎中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俯首做礼道。
“人,如何?”
“水小姐并无大碍,箭头也没有浸毒,只需修养月余便能痊愈”
“去账房支千两银票,辛苦了”墨书微微颌首,随之不在停留,径直迈入厢房。
厢房不大,只有数十平见方。
屋内也并没有半点奢靡之风点缀,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件实木家具,以及那淡淡的,说不上来的香味。
在看到那抹躺在床上的身影时,墨书抿了抿嘴唇,缓缓迈步上前。
期间步子很轻,轻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可就是如此,床上的身影也察觉到了来人。
“公子,你,你不是应该在山里考核嘛,怎么,怎么回来了?”水妍轻蹙眉头,声音苍白且虚弱。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墨书黑脸反问。
“噗!”见状,水妍顿时便失声笑了出来。她喜欢前者脸黑,无缘无故,就是喜欢。
“公子,你没洗脸”
“小爷洗了!”
“那,那你眼沟沟里为何还有眼角屎啊?”
“你闭嘴”墨书再次脸黑,说话间便拿起了身旁盛着蜜水的小碗。
“张嘴”
“方才都喝饱了”
闻言,墨书无奈瞥了眼床上的身影,随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糖栗子。
“张嘴”
水妍眨巴着大眼睛,瞅了瞅嘴边的糖栗子,又看了看近前的那张黑脸“没扒皮儿”
一息,三息,五息。
“只此一次”言罢,墨书低头开始扒皮。
至此,一人扒皮一人吃。期间每次都是第二个还未扒完,第一个便已经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