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当然要打,我若不打,人家都要将我处以凌迟,处以车裂,此仗必须得打。”
陈远眼神微眯,手指不自觉地轻扣着桌面,“砰、砰”的声音紧紧攥住张大狗的心。
“但如何打,却得听我的了。”
“张大狗,你说为什么,我虽然忘了很多东西,但一提起打仗,却是打心眼里的自信呢?”
张大狗顿了顿,眉宇间满是凝重,咂么咂么嘴,道:
“咱不道哇……莫非你是先天打仗圣体?”
……
破晓前一个时辰。
陈远披甲,甲胄有些破旧,是从张大狗另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
陈远本不打算穿戴,但因着张大狗强烈要求,还是被迫穿上了甲。
“陈祖兄弟,咱不知道你为啥叫这么个名,但是一定有你的道理……此去危难深重,望你平安归来,老子可不想到时候再捡着你的尸体哇……”
张大狗目送陈远离开,心情却不自觉地沉重。
陈远穿着破旧盔甲,腰间别着兵符与一柄长刀,同张大狗道别。
奇怪的情绪在心头逸散,陈远并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只是晨曦时候这点冷光照在甲胄上泛着光时,他却觉得格外熟悉。
北午门军阵已齐,目测万人余。
便是有一队人马,聒噪得停不下来。
“听说是个逃兵带我们打仗。”
“还有这档子事?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送死吗?”
“慌什么,朝阳公主的副将还在呢……他本事大,定然是真正管事儿的。”
万人军阵分了四个批次。
先锋军三千,配马骑一千,隶属于陈远。
后骑军四千,攻城军弓弩手各五百,隶属于朝阳公主。
水兵一千五两支,各由杜统领、周将军亲率。
备军两万,在州中待命。
便是穿云州、朝廷命官,在城头相送。
“殿下,快破晓了,是时候发兵了。”周将军骑在匹白马之上,高声道。
朝阳公主轻皱着眉头,看着即将泛起鱼肚白的天空,道:
“再等等,他还没来。”
“一个逃兵罢了,怕是听着带兵打仗,如今已经被吓破胆了吧?”人群里不知谁说了这番言语。
四下嘈杂起来。
终于。
伴随着一声鸡鸣,天边大亮,晨曦入眼。
“铿铿——”
重甲响动着,便是自着军阵里让出一条路来。
陈远一身破烂盔甲,走得慢,但却又无比稳重。
本是臭名昭着的逃兵一个,如今身上,却散发着这在场所有将军身上都没有的肃杀气息。
万余兵众,却好似都在等他一人。
陈远行至那空马前,拍了拍健壮的马臀,翻上。
便是声音低沉又威严,
“破晓了,该出兵了。”
朝阳公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愣住的。
再反应过来,当她看着那马背上的人影时候,只觉得那破旧盔甲都掩盖不住其光芒。
周将军一席华丽甲胄,一匹漂亮俊逸的白马,便都没有任何的夺目。
他咬了咬牙,朝着陈远身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并传音道:
“找个机会做了他。”
陈远侧目,扫了眼二人,并好奇他们为什么要当着自己面说自己的坏话。
周将军一愣,再传音道:
“他不会听到我们说什么了吧?”
“不可能,区区凡俗小兵,怎可参透修士之法门。”
副将自信道。
便是号角震鸣,北午门大开。
晨曦之下,甲胄摩踵,马匹踏青砖。
陈远行在最前,身上是抑制不住的意气风发。
“真是……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