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信泓的话里显然意有所指。
冬至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多出几分心虚来,她喏喏的往后退了一步,虽然还带着几分不甘心,但到底明白这会儿的情势不利于她,只能转身离开了。
珠帘又是错错落落的碰出几声轻响来。
蔺子桑脸上的眼泪还没等用手绢擦干呢,脸上就扑哧的笑了出来。她这样子带着几分滑稽,又因为哭的狠了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便只能一顿一顿的吸气,眼睛却笑弯了。
司信泓也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无声的笑了。
蔺子桑也没在主屋里多待,冬至前脚刚回房里,她后脚也便挎着针线篮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眼睛是红的,脸上的泪痕还在,垂着头往回走的模样实在可怜极了。
“你这是怎么了?”遥遥从大门处传来一个声音。
蔺子桑回头,却见是李厨娘同前几日见过的那一位为她看诊的大夫一起站在门口。
“哦,没什么,刚才做针线活的时候不小心用针扎了手,疼的,”蔺子桑露出一个外人看着勉强的笑意,脸上却全是委屈。
李厨娘自是不信,她看着蔺子桑,带着打量。
蔺子桑原想扭头走,可忽地又想起什么,转而快步的迎着李厨娘走去,眼看着大门就要关上,她连忙扬声道,“那位大夫!请你等等。”
小虎今天早上怏怏的,这却不是蔺子桑随口杜撰,小虎从早上到现在还不愿意开口进食,让蔺子桑有些担心。
【小剧场】
撒疯:好了好了,
冬至:时刻准备,严正以待
蔺子桑:嘤嘤嘤,将军,她刚才的表情好严肃啊,我怕……
司元:拖下去,杖毙。
陈拓原本扭头已经
准备离开的脚步由是停了下来,他抬头一看,正对上蔺子桑微红的眼角,她双眸带水,眼里含笑,真真是个俏生生的美人儿。
不过他的阿锦就在边上立着,陈拓可一眼都不敢多看。
他彬彬有礼的朝着蔺子桑走过去,笑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有什么事?”
“我们院子里养着一只小虎,从来都是好好的,可今儿个早上却不知为何,怏怏的没个精神,我想大约有暑气便盛的缘故……但也不敢怠慢,毕竟小虎不和咱们人一般,它口不能言,见它难受着,我也不好受,”她说话真真切切的带着关心,丝毫没像是将小虎视作畜生一般。
这让陈拓有些侧目,他先抬头看了李厨娘一眼,见她面色淡淡不似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是以心下放开了,一掌摊平往前一送,“烦请姑娘带路。”
小虎躺在它平日里夜间睡眠的那间角落的小屋里头不爱动弹,见有人来也只是懒洋洋的抬了抬脑袋。小虎如今已经早就比大猫大上了不少,外露的牙齿也是雪白蹭亮。
它先看见蔺子桑时只动了动前爪,等再看见蔺子桑身后跟着过来的陈拓,它立刻就露出了警觉的神情,从喉咙里头压低了发出胁迫的呜咽声。
“小虎,”蔺子桑走过去弯下腰在它的脑袋上轻轻的抚了抚,然后伸手轻轻的将它抱在了怀里。
陈拓左右看了看,虽然只是一只小虎住着的,可这屋里四周整洁看着就是仔细打扫过了,角落里放着的一只青瓷碗里头的水都是透明干净的。
蔺子桑将小虎放在怀里,是为了怕小虎动作间伤到人。小虎越长越大,脾气也越发的难以捉摸。这院子里除了它日日见着的,其他人是一概不许近身,更别
说陈拓这样一个只来过一次的外人了。
陈拓看了看小虎的皮毛,油光滑亮,半点不像是养的不好的。他又弯腰去看了看小虎的前爪子,又厚又实,一触及他的目光,爪鞘里立刻弹出了尖锐的指甲,威风凌凌的想要立刻扑上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我惯常治的是人,这会儿却不能肯定……”陈拓直起身,在屋里瞧了瞧,目光停在了那只青瓷碗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