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选秀对于平民来说无疑是一次翻身的机会,他们不明白其中的弯绕,只晓得将女儿送进去万一得了皇帝的青眼,一家子便能够跟着翻身了。
说起选秀,司元的笑容就淡了些,不过他到底没提,只问道,“我听说这趟去京都,你还让宋白给你父亲送了钱。”
“送了。”蔺子桑点了点头,不过随即十分厌恶的道,“他不是我的父亲!”
司元原本与蔺子桑并排站着,这时候停下了脚步,伸手从她软乎乎的脸颊上抚过,动作温和又纵容。
“与他置气做什么,左右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这话看似说的极为缓和,可实际上了解司元的人都明白,他话里头这“无关紧要”的人是怎么一个意思。既然无关紧要,那么便就是可有可无了。是生是死没有人会在意。
蔺子桑抬手握住司元的手掌,歪头笑了,她一边摇头一边说道,“他卖了我的时候与别人说这个是我该孝顺他的,既然他这般想要我孝顺他,那我总也不能叫他失望了。”
司元低低的笑了两声,按捺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红润的唇瓣,一寸一寸细腻的舔舐而过,亲密之间低声道,“再有半年时间,你可能够做到在这贝叶城中站稳脚跟?”
“半年?”蔺子桑睁了睁眼睛,“这么快?”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总归是要回京都一趟,这贝叶呆不长久。”司元语气颇淡,对此早有所料。皇帝忌惮他,原本将他派到贝叶为的只是将他扔到一个穷苦的地界,如今贝叶城眼见着好了起来,又是一块油水充足的地方,皇帝断然容不得他多留。
“半年短了些,一年差不离,”蔺子桑想了想,“还是得走一步看一步,中间兴许有变
数。”
一阵疾风刮过,扬起两人的衣摆,司元将蔺子桑扣进怀里,为她挡风,风声呼啸,卷杂着蔺子桑被吹得发散的声音,“回到京都,许多事情又不一样了。”她说着抓紧了司元的手臂,“可,是我的我半点都不要让。”
的确,离开京都他们摆脱的是种种束缚,然而再回去则无意于捡起枷锁。他们两人的身世地位差着千山万水,在北地无人能管,可回去京都却阻碍无数。蔺子桑的年纪放在京都城里的那些世家小姐身上,还是个娇娇气气的年纪。可她走到如今却半点孩子气都没有过。这个时候说出是她的便不会让这句话,已然足够用那点私心里的占有欲取悦了司元。
“是你的,没人敢抢,”他低头碰了碰她的鼻尖,保证道。
世家小姐们的确任性骄纵些,否则也不会胆大妄为在皇宫里惹出诸多祸端。
中秋夜一事倘若给皇后审问,她性子温软,又股权着朝臣们的脸面,势必不会做责问,可这回是交给了怜妃。那几个小妮子想做什么。但凡是在这宫腔之内呆过的,没人会不清楚。里头有几分恶毒几分任性,人人都清楚,并不是一句年幼无知能够掩盖过去的。
“那两个丫头性子直愣了些,兴许只是玩笑,两家都是朝中重臣,闹大了颇为不好收场,怜儿,赏赐那张家的些东西,别再追责了。”
这段日子怜妃不时的将林宛白和卫羡叫进宫来叙话,每回问完都搅的两个丫头脸色发白不敢言语。实在没办法,人母亲轮番去太后那儿求了情,太后虽然也联系张蕴宁,却也耐不住她们的纠缠,只得让皇帝来当个和事佬。
怜妃眯了眯眼睛,随意的直了直腰,万种风情毫不遮掩,“倘若
那天是我呢,我给人设计陷害,给那黑衣人侮辱了去,陛下也愿意让事情就这么过去吗?”
“这怎么会一样呢,”皇帝道,“你的位置本就与她们不一样,身份自然比他们更金贵,这不能与之比较的。”
“同样是臣子,陛下难道就不怕寒了张大人的心?”
女人对女人有多少种恶毒,怜妃见得最多,因此最不能容忍。她说出的话尖酸带刺,说完就扭过了头去错开与皇帝对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