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县里就指着这瓷器陶土生意吃饭,整个县里上上下下便是黄毛小儿都略懂些瓷器,人手十分充裕,赶制点瓷器不在话下。
甘勇心里原本的那点担心总算是完完全全给放了下去。他从陶县匆匆忙忙的赶回了贝叶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蔺子桑。
这件事情办的实在妥帖,蔺子桑不得不对甘勇有几分另眼相看。
“做的好极了!”她从桌案后头站了起来,“你来回幸苦了,一会儿将这对瓷瓶交给铺子里的伙计,让他们摆到显眼的位置,再回去
歇两天吧,昨儿个你父亲过来找过一趟,想必是有些担心你了。”
甘勇连声的应了事,趁着说话的间隙,忍不住多看了蔺子桑几眼。北地的冬天实在是很冷,不过因为在屋里,蔺子桑穿的也不算很多。一件薄薄的棉衣素静的很,与她或垂头或微笑的模样相映成辉,春天还没到,人比桃花就已经赶在了前头。
连天的奔波都在这个时候得到了报偿。甘勇在心里头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满足的退了出去。
这趟出门比原本预计的时间晚了四五天,甘老汉的确有些担心起来了。甘勇回家正是中午的时候,甘老汉正一个人坐在屋里喝酒吃菜。如今他们住着的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低矮的小屋,地方还是那一处,只不过整一间屋子都得到了翻新,看着十分宽敞舒适。
甘老汉一听见外头的动静,立刻从屋里跑了出来,定睛一看是甘勇,他便高声说了他两句,“知道你是为主家办事,来回奔波难免,可你总也用不上诓我不是,这都多少回了,我一条老命还得操心在你身上。”
甘勇在蔺子桑那里成了一个得力帮手,这是甘老汉十分乐于吹嘘的事情。他一个放羊老汉,原本想着这辈子也不过如此,生出个儿子大不了还是个放羊娃,可谁想到他甘家还有做生意的料?如今甘老汉已经不大出去做活,全靠着甘勇的工钱已经足够他们生活的体面。日子舒畅了甘老汉的心思也为了甘勇活络起来。俗话说成家立业,这业已经有了,可家还没给甘勇找好呢!
甘老汉大概知道一
些甘勇心里对蔺子桑的绮念,因此不时的总要敲打他一番。说的话也多不过是云泥之别,亦或者是蔺子桑与司元的关系。
今日吃着甘勇从外头带回来的好酒,他不免又将这事情提出来讲了,“我说这个也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你!你可好好急着,子桑姑娘她是谁身边的人,哪里容得下别人的念想?要是给人知道了,那将军身上的刀可并不长眼睛!”
甘勇被甘老汉的话说的极其无奈又有些愤懑,“爹,我已经快将这事情抛到脑后了,你又说起这个做什么?”
“抛到脑后?我看倒不一定,”甘老汉哼了一声,道,“要是真抛到脑后了,你倒是给我看看,也不难,明天月儿娘带着月儿来咱们家瞧,你留在家里与她相看相看,倘若瞧得上眼,那便成了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家了。”
甘勇低着头猛灌了一口酒,这是必然的结果,他心里其实十分清楚。“明天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还不是由着你定?我瞧着你中午有空,让人中午来吧,”甘老汉还是第一回听到甘勇松口,他心里很是宽慰,满是褶皱的面上笑的开怀。
放在从前他们甘家兴许是个破落户,可现在,哪个能婚嫁的姑娘会看不上甘勇?能赚钱,品貌还都是数得上的。
“你放心,月儿你不是不认识,她差的到哪里去?且她爹娘都在世,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怎么看都是好的。”
甘老汉后头还絮絮的说了一阵,甘勇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心里再不舒坦,却也无法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