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子桑本就对他近来的表现十分满意,一听他说起这个,不由得来了兴趣,“哦?你说说怎么办才好。”
李富贵见她对此有意,连忙接着道,“往内陆走的屋价我上回出去时问了问,各地均有所不同,但都大大的高于咱们贝叶城,短期租房子便不大合算,若是买下来却是不错。”
“不必买下铺子,”蔺子桑摇了摇头,“贝叶城的铺子开张十分顺利,那是因为这里不缺买家,更没有其他成衣铺抢生意,但是放到其他城市去,那是不一样的。
生意上我们倒不是比不过人家,然而该不该比却是另外一码事,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我们远没达到强龙的地步。”
李富贵心中原本已经盘算好了的买卖猛地被泼了冷水,他面上显露出掩饰不了的失望之色,跟着又追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看?”
“这的确是应该另外找地方找人的事情,不仅是北边的生意,南边的地界里也慢慢的要拓展出去,这都是以后必须要考虑完全的事情。”蔺子桑略一沉吟,道,“到凤伏城与京都城两处地方租下两个足够大的仓库,先就这么办,这件事情无需告诉别人,你带上两个可靠的伙计,租了房子以后,留一个人在那里看着仓库,至于后头的用处,这一趟回来再另说。”
这是实实在在的交了一些事情给李富贵做了。李富贵心感器重,郑重的对蔺子桑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但凡一个成规模的城市,里头的产业必定就会比贝叶城成熟百倍,硬着头皮去争抢,
那是讨不着好处的。可这并不代表分不到里头的一块肉。蔺子桑从秦家塆走出来,最明白不过乡野之间的细处。里里外外女人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她自己从前和李婶一块儿都没少做这些绣活。只不过她们当初做好得绣活,勉勉强强换来的钱是显然被大大压低了的。但是那种时候那种境地,只要是能还来钱的行当,谁会不愿意做呢。百姓本就是安于和乐的,乡野之间更是如此。只要有一口饭菜饱腹,谁也不愿意打破这样的局面。
与其与城市争抢那些成衣铺的绣娘,倒不如将这些女人利用起来,达成的效果未必会差。
陶县外头的窑厂已经连着赶了半个月的工了,可到底是值得的。甘勇站在外头等着看新出炉的瓷器,昨儿个好得第一批,这会儿才勉强能拿出来瞧一瞧。
北边各国爱好瓷器,更爱好既有南地风格又有北地韵味的瓷器。时日久了,一开始的南地瓷器已经渐渐没有最初那么热销。甘勇大着胆子顺势而推,让人结合了北国喜欢的花样放到了各式的瓷瓶上头。
这批单子原先是要给京都城旁边的官窑厂做的,可奈何官窑厂里的人发了话,说是不愿意做这样不伦不类四不像的东西。京都城里的人颇为傲慢,在面对甘勇这样一年前还勉强算不上大齐人的贝叶人更是如此。大概是笃定了甘勇看中官窑厂的名声,指着这作为销路,却没想到他利落的转身就走,并不在意这一点。
甘勇南北来回已经走了有许多次,东西也横亘过两回,对这大齐内外的
东西基本有一定的了解。反复考虑以后才选中了陶县。陶县距离京都城七百多里地,恰好处于贝叶与京都的中间位置。
处在这个位置的陶县不仅能节省去许多来回周折的路途,更重要的是,京都城的官窑经过这么些年的烧制,里头的陶土早已经不够用。而陶县之所以被称作为“陶县”正是因为这里的陶土产量丰富。以至于如今京都官窑的大部分陶土都是从这里运过去。各方优点的权衡之下,选在陶县也是理所当然了。
“成色与预计的相差一些,不过还算是不错,模样与花色都是好得,您看看,成不成?”
一个粗布衣服的老汉从屋里快步的走了出来,手上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两只瓶子。
甘勇将那一小对瓷瓶捧在手心,满脸笑意的反复看过以后,点了头,“成,就这样,剩下的那几千个瓶子也烧起来吧,再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粗布衣服的老汉点了点头,“够了,到时候你派人来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