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若是执意,我也别无他法,”蔺子桑厌烦的紧,“大家要是一头愿意撞死在这儿,那面向阳的墙壁最结实,撞完以后让人重新粉刷过便是了。”
这话既是无情又是骇人,让原本一众还在哭喊的嬷嬷都愣在了那里,鼻涕眼泪挂在脸上,模样实在难看。她们愣了片刻,又都齐齐的看向司元,盼望着他能说点什么。
司元却不知为什么笑了,他伸手捏了捏蔺子桑的脸颊,低声对她道,“桑桑还真的生气了?”不等蔺子桑说什么,他又回过头看了秦嬷嬷等人一眼,对老祖宗道,“母亲,家宅内院之事,本就不是我该多过问的,如今既然有了桑桑,那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将军竟然对这个小蹄子偏宠到如此!
秦嬷嬷等人眼里露出一重绝望的神色,算是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司元的一句话,也就把蔺子桑拔高到了与自己一样的高度,这更意味着另外一重意思。这将军府外的荣光是司元维持的,这将军府内的对错,从此便是蔺子桑说的对错。
老祖宗几乎是有些绝望的沉默下去,她最是清楚明白司元的脾气,他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定数,谁也变不了。
将军府的天,要变了。
顾焱欢瞧着起居让人送来的一把纯金长命锁,还有剩下的一堆玲珑剔透的玉器,却提不起半点兴味。她用力的将那把长命锁扔到一边,恶狠狠道,“我们一个个院子忍饥挨饿的,她倒是好,穿金戴银出手阔绰的很!”
百合垂首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木莲倒是开口应和,“可不是,我今天还瞧见林管
事让送冰的多往起居里送去四块冰呢,这冰块哪一年不是定量的,怎么偏生她院子里多了去?”
顾焱欢闻言猛地偏头,目光紧紧的顶着木莲,“当真?”
曲莲歪着头点了点,“奴婢亲眼看见的,这还有假的?”
顾焱欢听着隔壁哇哇大哭不止的惟哥儿,心里的烦闷更多了一重,她在屋里来回快走了两步,还是按捺不下心里的火气,“跟我去养性居一趟!”
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曲莲面上一喜,忙不迭的跟上了,百合则显出一些丧气的样子,慢吞吞的走在后头。
养性居中。
季念文抱着容哥儿,看着蔺子桑笑意盈盈的伸手碰碰容哥儿的下巴,又碰碰他胖嘟嘟的胳膊,“容哥儿可真好看。”
容哥儿笑眯了眼睛,吧唧吧唧那红润的小嘴巴,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娘,娘!”他两只小胖手,还直直的朝着蔺子桑伸出来,像是恨不得立刻扑到她的怀抱里。
蔺子桑头一次看见这么又小又可爱的小孩儿,心里是真有几分喜欢的。她抬头看着季念文,“念文,容哥儿能让我抱抱吗?”
季念文笑着点点头,“容哥儿平日里只顾着自己玩,这会儿看来应该是的确很喜欢大嫂的,否则谁让他提得起这个兴致?往常我要抱他都是不一定喜欢的呢。”
蔺子桑顺势将扑到自己怀里的容哥儿圈紧了,又在一边奶娘细心的指导下换了个合适的姿势,好在容哥儿并不闹腾,窝在蔺子桑的怀里以后,只是傻乎乎笑看着她,口水沿着嘴角留下来一些。
季念文于是忙不迭拿手绢去擦。
老祖宗坐在内室,听见
这动静心里也有些心痒,可奈何她与蔺子桑还是不对眼,这个时候实在拉不狼给鸡拜年。
外头太阳火辣辣,顾焱欢带着一身不输日头的火气往内室冲,没等外头的人通报完毕,她就哗啦一声掀开幕布和珠帘,带着一身的暑气走了进来。
她瞧见室内坐着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怒气更盛,眉头一竖,伸手指着蔺子桑的脸道,“你在这里倒是好了。”
她这番无理的模样,看得季念文眉头一皱,却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