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难从命。”
看门的小厮不仅没有让开,还吐露了与那内院小丫头一样的说辞。长福眼看着门前挡着的两三排拿着粗棍子的小厮,又看看自己与几个嬷嬷,心里竟不知怎么有些怕起来。
他们敢这样对待自己,多不过就是这公主的名号没有从前管用了。身为公主,皇室昌盛则昌盛,皇室衰微则衰微,如今这般……难不成是皇城里已经出了事情?
想到这里,长福的眼睛猛地瞪大了,心中恐惧蹭蹭叠加,使得她原本便有些单薄的身形摇摇欲坠,几乎要后仰倒下去。
长福出不去了,她无从知晓外头的情况,更无从让人知道她在这府中的境遇,她的心中惶惶然不知如何自处,浑浑噩噩的带着婆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哭闹声,在这个时候更显得让人心烦气躁。然而长福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忌那些,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入自己娇嫩的掌心,有些颓然的看着这一片小院子局限着的天空。
一天过去,平静安稳的时间就更短了。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城门口去,马车上头的飘穂慢慢的跟着车轱辘的转动而摇摆不定。蔺子桑坐在这里,由司元陪着,后头跟着的马车里还带着小虎。往日这样也出行过不知多少次,今天却意外的被守城官兵拦住了。
“将军,今儿个只能进,不能出了……”守城官兵似乎也为难不已,胆战心惊的拦住了司元。
司元从马车里头露出一张脸来,面上疑惑,“哦,出了什么事,怎么忽然戒严了?”
“并,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守城官兵含糊其辞,自个儿也不知道上头下了这样的命令是为了什么,“今天一早
皇上让人传了圣旨过来,我们不敢怠慢,将军若是要出游,不如再选另外一天吧,今天的天气其实也并不好,看着午后便要下雨的。”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司元道,“那么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马车车夫闻言掉头,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与犹疑。
守城官兵见状,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他一早上受到不少达官贵人的刁难,却不想官位最大的却最没有架子。
草包才爱装大爷!他在心里暗暗骂道,又目送着那一辆马车渐渐地驶出了自己的视野。
马车里头,蔺子桑正翻看着一本闲书,嘴里还与司元说话,“果不其然,只不过我没有想到竟这么快,原本估摸着还该有一两个月吧?”
“长福的事情,王启正总是忍不了的,”司元语气淡淡,陈述事件没有半点情感起伏。
蔺子桑笑了,她放下书,又迎着司元抱上去,“今天倒是委屈了小虎。”
“只委屈了小虎?”司元挑了挑眉,刻意压低了声音,“你难得出来陪一陪我,如今却又是全为了小虎了。”
“你怎么与小虎都要争,”蔺子桑笑弯了眼睛,声音软软,“一会儿回去,安哥儿与康哥儿必然是在养性居里头的,回去也只是咱们两个人,不也算是我陪着你吗?”
司元用力的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让她感受自己的炽热,又哑声道,“你改好好补偿我,”
“都给你,”蔺子桑伸手点了点司元淡色的嘴唇,清灵的笑起来,“你要什么,都给你。”
司元脑中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
安哥儿和康哥儿给人从他们的祖母那里抱回来,天色已经有些黑下去了。小虎正在院子里来
回踱步,样子有些烦闷。今天它上了马车,原本预计着像往常一般,是要好好舒畅的玩一阵的。怎想这一圈还没出城呢,它又给人带回来了。
带回来也就带回来了吧,可它还来不及向蔺子桑讨要些安慰,她便被司元给疾步抱进了房里,后头便是一个下午没有出来。
小虎气的能吃下一只羊,这会儿看见有外院的人抱着康哥儿与安哥儿,便不由分说的冲上去嗷的叫了一声。
将两个外院的仆妇吓得差点将手上的两个金疙瘩扔在了地上。
南枝南叶见状,连忙上前将安哥儿与康哥儿接过来。
康哥儿正迷迷糊糊地要睡觉,冷不丁的给小虎吓了一跳,立马眼睛里含住了一包眼泪,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