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郡这边厢嚷嚷着,四九已将手中不大的青瓷碗放在苏墨旁边的矮几上。
罗乘风和杜鸣同时看了个清楚,澄黄发亮的色泽,浓稠正好米香扑鼻的一碗小米粥,上面配着巴掌大的一块水煮得浓烂的鱼肉,煮得发白,全无色泽,实在看着是寡淡非常,并不引人食欲的样子。
苏墨看了看那几个诧异的神色,慢悠悠清冽着声音说道:“这是那位苏神医看我捐了二百两银子发善心诊治后给我开的药。”
语气中带着调侃,全然没有上当受骗的自觉。
杜鸣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墨:“就这一碗的东西,要了你二百两银子?”
心里想的是,怪不得你肯答应拿温泉换那个防治伤冻的方子。比起来,那方子实在看起来廉价多了。
孟郡则张大了嘴:“二百两银子这一小碗的东西?苏家哥哥,你居然也有被人忽悠算计的时候?”
心里想不通的是,这么明显又不高明的骗术三岁孩子瞅两眼也不会上当吧?苏墨多聪明的人,居然会上这个当?
苏墨抿着唇,浅淡地笑了笑:“那个苏神医,是个颇有趣的人。”
杜鸣:“……”
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二百两银子,买的是对方的有趣?
听到苏神医的话题后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罗乘风这时倒是插口问道:“难得你竟是肯听她的方子用‘药’?”
“三分药,七分养。她说得不无道理。反正我吃了,好不好,能当饭,能禁饿,对身体也没有坏处。”苏墨说道。
罗乘风:“……”
杜鸣:“……”
所以你看中的是这药能当饭?
这还是那个一提大夫就皱眉头一脸不屑的苏墨?
四九这时说道:“公子,那位苏神医方子里说,温而不烫的时候用‘药’最好。您趁还有热乎劲赶紧吃了吧!”
苏墨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慢条斯理用完了一小碗小米粥加那一块白水煮得没有任何美味反而带着一丝
腥气的鱼肉,对四九说道:“还不错。你照苏神医这个方子,三餐都做这个吧!”
四九立刻高兴地说道:“是!公子!”
收了碗要走的时候,想起什么,又说了一句,“苏神医方子上说,饭后最忌劳神伤思、劳作运动,公子还是去躺一躺,克化一下比较好。”
罗乘风:“……”
杜鸣:“……”
只听说过饭后百步走的,还第一次听说让吃完就卧床去克化的。
苏墨这边“哦”了一声,从善入流地站起来:“如此,我便去躺一躺吧。半个时辰后再起来议事!”
帐内一片沉默后,孟郡跳起来:“那个什么苏神医在哪里?我要去见见!”
孟郡第二天一早跟着杜鸣去巡视各营,顺便让带来的军医按从苏神医那里高价换来的方子给士兵备防治伤冻之药。
罗乘风起来的时候,四九说苏墨已用过早餐,正在休息消化药食。罗乘风倒也没有打扰,带了两个兵士随行,问了苏神医的医馆所在,便直奔过去。
三个人骑着马,出了营地,直上大路。
医馆并不远,过了一片荒地,远远看见一片村落,一位兵士指着靠近路边的一大片围墙,说道:“爷,前面就是医馆了。”
罗乘风定晴看过去,院子倒是大,却实在是简陋的围墙。像是多年失修的样子,墙体半中间的地方墙砖慢慢剥落形成一个凹陷,墙头尚有几棵早已枯干的草在寒风中饱受摧残。医馆的门却更是简陋,居然是树枝简单编织而成,高高的门楼,柴门只能挡住半个门口,坐在马头,几乎可以望时院子正中,如果不是被正对的影壁所挡。
罗乘风望着低矮的柴门,看了一会儿,心里想道,抢了那么多钱,倒把个医馆置弄得如此寒碜,可见是越发地抠门了。
三人下了马,罗乘风将缰绳交给兵士,说道:“你二人且在外面等候!”
一个兵士担心地说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