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苏神医脾性古怪,说话全不给人留面子。若有逆耳之言,爷万勿动怒……”
罗乘风笑起来:“我大军中有多少兵士受了她的义诊之恩,我岂会因她脾性古怪和她动怒?你二人且稍待,我一时便出来。”
大踏步走到柴门前,才想着什么地方可以伸手敲一敲,手在柴门上一扶,门竟然颤颤悠悠地向后倒去。他连忙伸手扶住,小心地将门推开一人宽的间隙,闪身进去,又将门移回去。
绕过影壁,便听见一个屋子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那个方子,得于古籍,传自上祖,被你个死小子三言两语就卖了。若不是我昨日明言告你,你是不是一并地送给人家了?个胳膊向外拐、下巴冲着外人、吃里扒外的死小子,那位杜将军得了我的方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偷笑呢,怎么他就吃了亏?便宜给出去的东西别人能看在眼里?屁也不懂的臭小子还跟我大小眼!他复都又不是为我复的!我开的是医馆,做的是生意,好处我又没有捞他半分,怎的我就挟方相逼了?”
罗乘风无声地抿唇笑起来,一双凤目欣然带笑,迈腿上了台阶。
听着里面乔老头的声音:“方子当然不能白给那姓杜的小子,那眼温泉要的极是应该。这北地恁得寒冷,以后长驻此地,我老人家每天可以洗个痛快的温泉澡。有了那温泉,以后我那些花花草草不用捂得那向密实,只需拱个篷顶就好。极好极好!你的方子换的极好!”
罗乘风噙着笑,挑着厚重的棉帘进去。里面是个不很大的屋子,温度还好,从外面的天寒地冻中进来,立时有了温暖的舒适之意。
对着门口的墙边,老态龙钟却活力无限的苏神医正坐在一个小圆铁炉边烤火,炉子上面一口不大的锅,盖着盖子,不知道在熬什么东西,只见热气不大,细细袅袅地冒出来。
无恙正在一个条桌前打着
算盘算账,无病刚在药柜前拉着数个抽屉,似乎在配药。乔老头坐在药桌旁边一把椅子上,不时地给无病报个药名。
四个人觉察到帘子挑开时的明快及寒意,一齐转过头来看进来的人。然后齐声“呀”了一声。
苏神医已从火炉边站起来,对着罗乘风左看右看,然后眨了两下眼,问无病和无恙:“我有没有看错人?”
罗乘风笑道:“还是这般调皮么?打扮的这个鬼样子,倒是该我问,我有没有看错人?”
苏问昔欢颜笑起来,不顾老态龙钟的样子,三跳两跳跑到罗乘风面前:“大哥,你怎么来了?眼下天气是最冷的时候。”
罗乘风仔细看了看苏问昔的样子,笑道:“知道冷,你这一跑三年多,也不知道给府里捎个信。母亲是够不着你,否则早派人抓你回去了。”
苏问昔嘻嘻笑,脸上的皱纹看得罗乘风心里发毛。转脸先和乔老头见过礼,无病和无恙都过来给他见礼。他笑问道:“她装扮成这个样子,你们看着不难受?”
乔老头哼道:“她就这爱作怪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问昔笑道:“我年纪越大,脾气越怪,别人越会高看我,轻易不敢得罪我……”
“也不敢跟你讨价还价吧?听说你抢钱都抢到少卿苏墨和将军杜鸣头上了?”
苏问昔完全不以为然地为自己辩解:“你们少卿大人那破胃,他算是有幸遇上了我,否则能活几年都不敢说。他若肯依我医治,二百两银子换他几十年寿命,难道不值?你们大军中几万兵士,冻的、伤的、病的,我一个方子,助几万人脱困,只换得他一眼温泉,难道不值?”
罗乘风看着苏问昔的巧言强辩,只是笑道:“我说什么,你这般强词争辩?你过得开心,我便是放心了。来时,母亲要我回去时带你一起回去。你来这边三年多,玩也玩够了,看也看够了,医馆有无
病和无恙,也不用你盯着,过些日子,便收拾了跟我回去吧!”
苏问昔立刻头疼的样子:“我是自由自在的性子,要我跟你回去,可是要闷煞我了!大哥你只装作没有见到我不好么?”
说着话,被罗乘风一指头敲在头顶:“你这是要我跟母亲撒谎么?你眼看着二十了,再不回去让母亲张罗亲事,看看还能嫁得出去?别提你那个当初所谓的婚约,这些年你只说自己小,只说自己有想做的事情,拖到现在,什么事情能比谈婚论嫁重要?”
苏问昔再次被催婚,不免有些头大。她倒不是不想找个合意的人,只是她的思想、她的观念都是现代的,她这个性格、这个脾气,在这个年代人的眼里,纯粹是个异类,想找个合意的男子,谈何容易?
她不是没有想过入乡随俗,适应这个时代。然而只是男人三妻四妾这一条她就受不了。再让她跟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整天无所事事,一辈子的心思都用来斗宠争爱,简直是太可笑了。
苏问昔想着这个理由可怎么好说出口。自己那个时代,男人花心,男人出轨,男人三心两意,脚踩数船,那是要被大众谴责谩骂的啊。
可是这个时候代成么?这完全就是个专门为男人创造天堂的地方。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姨太太那就是男人为自己花心好色寻花问柳专设的代名词啊!
“哦,大哥,其实吧,那个,我小时候,我父亲给我订过一门婚事。只是当年逃难的时候失散了断了联系。诚信乃为人之本,你看,对方也没有提过要退婚,我也不能背信弃义,你说是不是?”
罗乘风:“……你订过婚?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
无病:“师傅,你订过婚?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无恙:“师傅,你订过婚?什么样的男人敢娶你?”
乔老头:“丫头,你订过婚,你确定那小子现在还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