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国议和盟约来说,宋金两国皇帝确实是叔侄关系,不光朱倬无法反驳,满朝文武也无人能反驳。
“宋金两国自二十年前签订盟约,二十年来一直和平相处,相安无事,金使送来的贺表国书,历来都是朝臣代为接受,大宋的皇帝与金国皇帝一样,国书贺表怎会亲自接受,请金使不要在这个喜庆的日子打破常规,让两国关系蒙上阴霾!”
朱倬说完,再次恭恭敬敬的将双手抬起来,行国礼,准备接受对方的贺表。
“哈哈哈......”高景山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丝毫不忌讳大宋满朝文武愤恨的目光,随后笑道:“既然你想替宋王接圣喻,那就接了去吧!”
说完将贺表放在对方手中。
然而,当朱倬刚刚把贺表接在手里,还没上呈赵构,便听高景山高声笑道:“忘了告诉你,这不是大金皇帝给宋王的生辰贺表,却胜似贺表,其中有一件喜事,不妨告诉你们,大家一起高兴高兴,这件喜事便是天水郡公赵桓死了。不妨告诉你们,他五年在燕京赛马球时,不慎落于马下,被乱马踩死,等驱散马群,他已被踩成肉泥,当日境况真是惨不忍睹,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过,这对于你们宋国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啊!”
不等高景山把话说完,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全都脸色大变,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咬死当场。
但文武百官都是知礼懂礼之人,朝堂之上即使再相互怨恨,也不可能出手动粗,加之钦宗赵桓是前朝皇帝,他们根本不可能在赵构面前向赵桓表忠心,是以他们只是怒目以视,却无人开口替赵桓鸣冤叫屈。
高景山转头扫视大宋群臣一圈后,挑衅似的再次问道:“怎么?天水郡公赵桓被马踩成烂泥,对你们来说不是好消息,不是喜事?”
陈康伯憋得满脸通红,正要开口,却被朱倬以眼神制止。
几息之后,只听赵构有几分悲切的问道:“既然我兄意外身死,金国可否将他的尸骨送还?”
高景山想了一想,认真的回道:“恐怕送不到临安来了,我们都忘了把埋在那个小水沟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找得到。”
说完又是一声叹息:“唉,当年真是惨啊,连骨头都踩碎了!”
众人看着恶毒挑衅的金使,个个都快要憋炸了,在赵构面前,却无法开口发泄。
文武百官无语,渐渐的面沉如水,赵构脸色难看,在御榻之上似乎坐立不安。
朝堂上安静了不到几息时间,高景山忽然又高声笑道:“除了这件喜事之外,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对我大金国来说是喜事,你们宋国来说也是喜事,今年九月我们将要迁都汴京!”
此言一出,无疑是一个更大的晴天霹雳,朝堂之上的百官顿时脸色大变,议论纷起,乱作一团。
赵构在这一惊之下,也不由自主的动了下身子,脸色更加难看。
百官们早就听说过金国要迁都,可之前都是听人传说,如今听到金使亲口出来,其震惊程度,可想而知,因为汴京距离临安实在太近!
“咳!咳!”高景山干咳两声,将百官的议论之声压了下去,而后笑道:“我大金国今年九月迁都汴京是大喜事,在武百官一时之间目瞪口呆,这个震惊朝堂的消息,瞬间让他们失了言语。
高景山环视殿上众人,而后高声再道:“顺便提醒你们一句,若是八月底,大金皇帝到汴京之前,宋国迎贺的四名官员没有如期到达汴京,又或是没有及时交割江北之地,庆贺大金迁都汴京,九月初,我大金皇帝将亲率百万大军,南下江南狩猎!”
一个又一个炸雷,将众人击的目眩头晕,等明白对方的目的之后,心下顿时惊恐不已。
“天申节贺完,我们在汴京等你们的消息。诸位,好自为之!”
高景山说完,不再理会大宋朝堂上沉默的文武官员和皇帝,转身扬长而去。
径直出了皇宫,当天高景山就带着金国使团,离开了临安,迅速北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