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从你第一次领兵到瓜洲渡开始,是不是就已经想好了退敌之策?”赵玮忽然盯着杨丛义问道。
杨丛义微微一愣,急忙摇头道:“殿下高看我了,我是人,不是鬼神。初来瓜洲渡时我只是一支护卫军统制,手里只有三千人,及至离开瓜洲渡支援建康,所领将士也不到五千人。军中无威望,又无名望,就凭几千人,如何就敢言退敌?不过是被形势所迫而已,若真有那等看穿一切的能力,又何至于被敌军占据整个江北。”
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要说之前没有想法也不全对,在两场水战大获全胜,敌船缩在瓜洲渡不敢进入长江后,那时就知道敌军怕了,我心里隐约就有一些退敌想法。在敌军突然分散渡江后,我就猜到他们急了,那时就想,如果能再灭渡江敌军一次,敌军就必退无疑。所以郡王让我统领前军两万将士后,就连夜部署,不给敌军任何渡江的机会,甚至想放他们登岸,而后一举歼灭,彻底摧毁敌军渡江信心。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夜袭,稍稍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前军各部在子时之前已经提前部署好,是以我并不担心。”
“原来如此。”赵玮似乎略有失望。
“报!左路敌军已被全部歼灭,正在清扫战场,清查战果!”
“报!渡口敌军全部歼灭,敌船全部缴获!”
“报!右路敌军大部被歼灭,少数敌军趁夜逃上小岛,视线不明不好追击,小岛周围驻军已经加强防守!”
“报!苏将军、潘将军带领船队从江中归来,战船无太大损伤!”
“薛将军派人回报,瓜洲渡敌军暂无动向,没有新船出动!”
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传来,杨丛义、赵玮脸上掩不住喜色。
“敌军夜袭结束了,此战我军完胜。殿下可以安心去歇息了!”杨丛义笑道。
“好,折腾了半宿,确实有些困了。”赵玮打个哈欠。
“来人!带赵大人去歇息。”
杨丛义一声令下,卫兵进帐,将赵玮引去不远处的营帐。
待赵玮和帐外的宿卫禁军离开后,杨丛义当即招来卫兵:“速去渡口向薛望传令,命他派人进入瓜洲渡打探敌情,若敌军有异动,即刻回报!”
卫兵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各军送来初步统计战果,共歼灭敌军八千六百七十一人,击毁船只三十一艘,缴获船只七十二艘,更详细的战果,则要等到天亮之后。
就在镇江前军打扫战场、统计战果之时,镇江城内却还在骚乱之中。
城内四处起火,一支敌军从东门长驱直入,在城内横冲直撞,无人可挡。
帅府提前调遣布置的守军在敌军骑兵冲击下,简直不堪一击,阵型完全被冲散,等敌军越过防线,他们只能在将官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跟在马蹄后面追赶。
可他们的两条腿,哪里有四条腿跑的快?
敌军骑兵冲破第一道防线之后,一鼓作气直奔城北帅府方向而去。
“大帅,敌军突然从东门入城,已经冲破三道防线,直扑帅府!”禁军将校快步来报。
“不必惊慌,在帅府前的街道放置拒马桩,召集弓弩手,准备以弓箭覆盖敌军!”杨存中不慌不忙,镇江城内守军战力虽然不高,守城还是没有太大问题。
“敌军势不可挡,冲破第四道防线,距离帅府不足百丈距离!”
“敌军已进入帅府前街道!”
“敌军冲散拒马桩,据帅府二十丈!”
“弓手逃散,敌军攻进帅府!”
“宿卫禁军出击!剿灭来犯之敌!”
等敌军攻入帅府,杨存中一声令下,帅府内外宿卫军尽出,与催马入府寸步难行,不得不翻身下马的敌军战作一团,顿时刀兵相交,火花四射,杀声震天!
约两刻钟后,刀兵之声渐弱,杀声消失。
“大帅,来犯敌军已尽数歼灭,无一逃脱!”一将校浑身浴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可留有活口?”杨存中十分淡定,但脸色却并不是很好。
“俘虏十余人。是否马上审问?”将校问道。
“审!马上审!”杨存中面色不虞,火光一照,只见满脸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