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五六名官兵持兵刃,来到城头之上,正要准备捉人,忽然看到赵拦江,愕然道,“城主?”
赵拦江略带醉意,“怎么了?”
“有人当城头撒尿,乃对我隐阳大不敬,我正要准备上来捉人呢。”
赵拦江一指李倾城,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捉他便是。”
李倾城不屑道,“说这话之前,先记得把裤子提好。”
城门守将一脸尴尬。
赵拦江道,“我做的,怎么了?”
说将双手竖拇指,赞道,“正所谓春雨贵如油,城主大人一泡尿,今年便得好收成,妙!”说罢,也不等赵拦江说话,带着属下,灰溜溜的走了。
赵拦江道,“站住。”
守将讪然回来,陪笑道:“城主有何吩咐。”
赵拦江道,“这件事,谁若说了出去,老子罚你们去挑粪!记住了吗?”
守将嘿嘿一笑,“我今夜没上来过,什么也没记住。”
赵拦江点点头,“滚吧。”
萧金衍醒来之时,头疼欲裂。宇霜端了一碗蜂蜜水,喂他服了下午,她哼着小调,显是心情不错。
“这么开心?”
宇霜呵呵一笑,“昨夜你回来之后,说得那番话,本姑娘很满意。”
“昨夜?”
萧金衍捂着脑袋,昨夜他记得与赵拦江一起喝酒,后面三人连着干了两坛酒,然后就什么不记得了,至于怎么回城主府,也全然无印象。
“昨夜我说什么了?”
宇霜笑着说,“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
李倾城在院内吐纳,运功将昨夜酒力逼出体外,看到萧金衍与赵拦江一脸狼狈的样子来到院内,问,“怎得了?”
赵拦江问,“昨晚怎么回来的?”
李倾城摇了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赵拦江找了看门的义从问此事,那义从告诉他们,昨夜五更时分,城门守将李大海用马车将他们送回来的,来时三人都已烂醉如泥,还吆喝着要找酒喝,还是杨笑笑将他们安置下的。
赵拦江敲了敲脑袋,“幸亏没人图谋不轨,否则要是在隐阳城被人弄死了,那就丢人了。”
李倾城叹了口气,“以后少喝酒,反正昨夜我断片了。”
萧金衍苦笑道,“断片不可怕,可怕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还有人帮你回忆。”
赵拦江深以为然。
吃罢早饭,柴公望、李先忠早已在议事大厅等候,自从赵拦江饶了柴公望一命之后,柴公望如转了性子,与李先忠一、一武,帮他处理城主府具体事务。
赵拦江只需要管住钱粮和人,然后会见外客,决定隐阳城的大体方向,倒也不是操劳之人。
只是今日事情有些特殊,如今儿子出生满十二日,按隐阳习俗要摆酒,除了隐阳二十城,临近州县,还有江湖上各大门派,也前来祝贺。就连不便出面的征西军,那边已着人提前送来帖子和礼物。
柴公望将明日宴请安排妥当,这是隐阳城内大事,赵拦江包下了青龙坊内一条街,摆满了长凳长桌,无论百姓、富绅、达官、江湖侠客,均不设桌席,铺上一条红毯,来个举城同乐。
“天赐小少爷的酒席,投过拜帖的已整理出清单,请城主过目。”
天赐,是李倾城给赵拦江儿子起的名字。
本来李倾城坚持叫赵富贵,杨笑笑拿菜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憋了半天,才想到的这个名字。
拜会的帖子堆积成山,赵拦江无法一一过目,他看着清单,看到江湖一栏,觉得奇怪,“怎得八大门派都来人了?”
隐阳城距中原数千里,就算能从京城快马加鞭,最快也得一月,而赵天赐才满十二日,他们要么正巧在附近,要么提前两个月动身,这不太合乎常理。
他是隐阳城主不假,但他无门无派,没有传承,在江湖之中无法`论资排辈,这次前来的各大门派,要么是掌门,要么是长老级的,最不济,也是门下前三的弟子。
还有黑白两道,四大镖局,还有些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帮派,也在拜帖的名单之内,他问柴公望,“这么多人?”
柴公望笑道,“天赐少爷庆生,您可是拿出了百万两银子啊,这么大的手笔,谁听了还不屁颠颠跑过来?”
赵拦江道,“又不是真金白银。”
柴公望嘿嘿一笑,“城主知道,但他们不知道啊?都倒是咱隐阳城富可敌国,这散财的手笔,就连金陵李家也不敢啊。”
赵拦江哈哈一笑,“咱们城主府,如今还有多少库银?”
柴公望拿出算盘,敲打了一番,道,“办下这场宴席,然后算上大家送来的礼物这算,等结完尾款,还能剩下八十五两三钱五分。”
赵拦江一瞪眼,“你没从中克扣吧?”
“哪能啊?”
“嗯?”
柴公望终于交代,“其实还剩下八十五两七钱五分,我本想留下四钱银子,回去买点酒喝的。”
赵拦江一脸愁容,“隐阳,没钱了。老柴,你脑子精明,帮我想想办法?”
柴公望道,“办法倒是有,就怕城主不答应。”
“说来听听。”
柴公望思索片刻,道,“就是十六个字,望梅止渴,画饼充饥,举城负债,长借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