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有秀才功名,这两年却是有些荒废了学业,也不知他们以后是个什么打算,我也没问。”陶六平对读书的事不感兴趣,
也就没过问过周承泽是不是继续读书考功名,他几乎是在陶七平这会儿问起时,才突然想起这事来。
其实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考不考什么功名的,并不那么重要,能吃饱喝足家有余粮,这日子便能过下去了,且在他看来,香枝
儿与周承泽也不是那种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所以完全没操心这俩。
周承泽是什么身份,陶七平也略有耳闻,如今听到陶六平这话,差点就没直接骂他无知了,在读书人看来,功名便是立身之本
,是何等的重要,但这做长辈的,竟是过问都不曾过问过一声,这也……
也是让他不知说什么好了。
“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秀才,可见是个读书的苗子,六哥你怎么就不多上点心,若是能得中举人,身份地位,那是天差地别……”
陶七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若真有进益,也还能拉一把他这个七叔不是。
要说如今的读书人圈子,那也是不好混,他上了些年纪,仍是一个秀才的身份,在一群后起之秀中,并没有多少体面,若是能
得如周承泽这般的年少俊杰拉一把,他这地位立马能上一大截,当然,那也得靠着他,先打进那个圈子再说。
听得陶六平是一脸的茫然,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这大喜日子的,这般疾言厉色,让他这个做主人家的,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咱们也就乡下人没什么见识,这读书人的事,咱们那懂那么多,七弟与七弟妹难得回来一趟,倒不如安安心心的吃杯喜酒。”
王氏笑了笑道,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有成算,她并不参和。
“瞧你,这时候说这些干嘛,没见六哥六嫂都忙着嘛,再说,他们那懂这些啊,你真要有什么话,等见了香枝儿的女婿再说吧!
”郑氏淡淡的笑着说了句。
陶七平一听,也觉得如此,都是乡下的庄稼汉,那懂什么大道理,他这是说了也是白说,不过此次回来,也不只是喝喜酒,还
想与那周承泽多亲近一下,但成亲这大喜日子,也不好拉着新郎倌过来说话,这不合规矩,也只能暂时作罢,不过他六哥这是
得了个秀才女婿,倒是可以好好的拉拢一下。
想了想,便对郑氏道:“这大喜的日子,六哥六嫂也忙得不成,你也去帮着搭把手,帮着操持操持!”
郑氏一听这话,不由一脸愕然,要说她每次回村里来,家里家外的事儿,她可半点没沾过手,这陶七平今儿是吃错药了吧,脸
色顿时一拉,坐着纹丝不动。
就是陶六平夫妻俩听到他这话,也是一脸的惊诧,让郑氏来干活,那还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老太爷老太太在时,郑氏
也会做做样子,可近些年,那可是娇贵得很,这些粗活儿,何曾沾过手。
王氏扫了一眼郑氏的神色,不免就有些想笑:“你们远到而来,那可是贵客,那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再说,赶路也累了,坐着
歇着吧,做活的人多着呢,哪里就能劳动弟妹了!”
听到这话,郑氏的神色才好了些,心里竟是对陶七平也生出些不满来,娶了儿媳妇后,家里的活儿她都不怎么沾手的人,出门
来做客,竟让她下去帮忙,可没这道理,当然也不是不能帮,可她不能失了那份体面,毕竟这是出门做客。
“正是,正是,你们赶这么远路,那也是累着了,可用不着你们帮忙的。”陶六平忙应和着王氏的话,随即又忙找了几个人过来
,让他们帮着陪客,也就是陪着陶七平父子几个说说话,总不能把人给晾着,那也不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