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从容不迫地站在圆心,看似随意地拿着流光剑,却给人以从环境中隐去的怪异错觉,让人难以辨清他是个大活人,还是一件本就存在于那个位置的死物。
然而女战士们却体会不到这种上乘武学的境界,纷纷呼喊着为风夜菱助威:“还敢站那不动,快打他膝窝,让他给你下跪求饶。”
菱歌戟闪电般从风夜菱的右肋探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千军,果如女战士们叫喊的那样,扫向蓝桥的小腿。
戟上蕴含着风夜菱家传的天玄真气,呼啸的破风声比海风更响,女战士们更是爆出雷鸣般的喝彩。
蓝桥叫一声“来得好”,流光剑往下一插,整个人头下脚上地单手撑在剑上,完全以剑支撑自身的重量。
“当”的一声,剑击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风夜菱早料到这招奈何不了蓝桥,迅速踏步向前,一招玉龙升天,战戟从蓝桥左胯划向他的右肩。
蓝桥手腕一抖,身子极为巧妙地凌空抛起,同时流光剑也如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着,从甲板上弹起,又回到蓝桥手中。
他在半空长剑轻点,剑尖准确无误地点在风夜菱的戟头上。
风夜菱被蓝桥剑上的乾坤诀真气撼得娇躯一颤,知道若论单打独斗,自己和蓝桥间仍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但她生性要强,怎肯此时服输?反正知道蓝桥不可能伤害自己,她索性放开一切顾虑,把菱歌战戟挥得呼呼作响,围着蓝桥划出的圈肆意猛攻。
蓝桥如同身处暴风雨的垓心,使出无懈可击的守势霞满东方,把自己包裹在剑光构成的光球里,任由风夜菱的戟影从四面八方攻来,总能在最后一刻将她的菱歌戟格挡在外。
风夜菱一口气把她的燎原十三式使到最后一招,由于此前从未在实战中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对决体验,此时已放手猛攻了十二招的她,已经有些力竭。
蓝桥抓住她招式间的破绽,流光剑轻轻一托,同时探出左手,两根手指如钳子般夹住风夜菱的戟头。
风夜菱一惊,忙向回夺,蓝桥不想和她较劲,便放开手指,却不料用力过猛的风夜菱受不住菱歌戟的重量,踉跄着连退两步,眼见就要摔倒。
蓝桥脚步一动,瞬间闪到风夜菱的身后,一把揽住她的娇躯,柔声唤道:“小心。”
风夜菱臊得满脸通红,连忙站好身子,不好意思地将他推开,同时低声嗔道:“那么多人看着呢。”
大常瞪圆了眼睛,指着蓝桥道:“出圈了,你输了。”
女战士们吵嚷着一齐附和,嘴上虽然都喊着蓝桥输了,其实心里也都明白,她们大姐头的这位夫婿,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
沈心流老怀大慰,拍了拍蓝桥的肩头道:“今日若重评风云榜,你将是最有力的竞逐者之一。”
他又转向早看得目瞪口呆的陈玉衡道:“跟着你师父好好学,总有一天你也能成器的。”
风夜菱掀开锅盖,最后倒入小半坛烈酒,海鲜在酒气的作用下香气更浓。
她又亲自倒了两碗酒,自己拿一碗,另一碗递给蓝桥,笑吟吟地道:“夫君英武盖世,妾身心服口服。”
“这一碗酒,敬夫君。”她双手持盏一饮而尽,“不过妾身可不会因此气馁,此后必定更加刻苦勤练,到时再请夫君指教。”
“随时恭候。”蓝桥看着仿佛脱胎换骨般的爱妻,也是既激动,又欣慰。
“敬大哥。”女战士们一齐呼喊,一齐饮尽碗中酒。
不用说也知道,她们已经接受蓝桥作为风夜菱夫婿的事实,把他当作思君号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了。
蓝桥激动的举起酒碗,向众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便把酒浆灌进喉咙。
这碗酒出乎意料的浓烈,那辛辣的口感让蓝桥差点呛出声来。
“才刚逞完英雄,立时就被一碗酒给难住了?”风夜菱莞尔笑道,“这是我新酿的烈酒,名叫当头红日,是一种浓度极高的米酒混合荔枝而成,辛辣中带点果香和清甜。在严酷的海上环境中,这样的烈酒比稍嫌寡淡的青菱酒更有滋味。”
蓝桥再饮一碗,终也能体会到那炽热冲击带来的爽快以及荔枝果香的细微妙处:“因时制宜,因地制宜,小酒仙还有什么本事,还不一并亮出来给夫君看看?”
风夜菱从锅里夹出一枚海胆,海胆是切开处理过的,大的一半当作容器,小的一半算是盖子。揭开盖子后,海胆壳里填着蒸饭,饭上又盖着新鲜的海胆肉。
蓝桥才咬一口,海胆的鲜甜立时混合着米饭的清香直冲脑际。他又喝了口酒,然后便风卷残云地将海胆饭一扫而空,最后舔着嘴唇叹道:“我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个巨大的宝库上,有数不尽的珍馐在等待着我享用。再精工的技巧,也比不上大自然最原始最纯粹的馈赠。”
女战士们也开动起来,各自从大锅中选出喜爱的食物,散在甲板上或蹲或坐,边吃边喝,大快朵颐。
“来,再尝尝这大海螺~”风夜菱受这欢声笑语的气氛影响,也从女战士变回温柔小娇妻,“哇,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就不知也喂人家两口的嘛?喂谁让你用嘴喂啦,讨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