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们就要数到“一”,蓝桥硬着头皮冒出一句:“花间恣悠游。”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蓝枫却新叫不妙。
花间自悠游,哪有这首诗哦。
果然花语夕恬静的声音从门里传出:“请桥哥恕奴家才浅,不知这句‘花间自悠游’出自哪位诗人?”
蓝桥一看事已至此,知道再没有回头路,把心一横道:“这是本朝人沃梓疾的新诗。”
“哦?”花语夕噗嗤一笑道,“这诗叫什么名字?可有上下句?”
“无题。”蓝桥嘿嘿一笑,厚着脸皮道:“爱上长林鸟,花间恣悠游。语无稍歇际,夕阳照山丘。”
这看起来像一首简单的咏物诗,说林中飞鸟在花草间恣意游玩嬉闹,叽叽喳喳没个停歇,又在夕阳残辉洒满山丘之际显得格外动人。
朱清筱低声问蓝枫:“我怎么没听过有姓‘沃’的人?这什么诗啊?”
蓝枫眉头一皱,因为他也没听过这首诗,但又不能说没有,只能怪自己浅薄。
他和朱清筱把目光投向花语夕的房门,众宾客也都屏息以待。
果然,过了良久,就听花语夕幽幽地道:“桥哥请进来吧,奴家认输便是。”
蓝枫和朱清筱齐松了口气,蓝桥推门而入,又在身后把门关上。
花语夕一身火红的嫁衣端坐在前,脸上戴着红巾盖头,巧笑着道:“好一个沃大诗人,还敢说自己不会哄女孩子?曹子建七步成诗,想来也不过如此。要是将来桥郎用惯了这一手,奴家真不知还要添多几个姐妹。”
“确实是形势所迫。”蓝桥赧然道,“惭愧,惭愧。”
“不要害羞,我的好哥哥。”花语夕探身向前,双手抱住蓝桥道:“奴家很受用呢。”
蓝桥嗅着她香甜的脂粉气息,感受着她投怀送抱的火热和柔软,心神也是一荡,把喜鞋从怀里拿出来道:“让我给你穿鞋吧。”
花语夕微一点头,羞不自胜地伸出一只小脚,给蓝桥温暖又厚实的大手拿着,让他为自己穿上喜鞋。
“这鞋子,你怎么找到的?”花语夕换另一只脚,同时好奇地问道。
蓝桥一笑,于是把自己和蓝枫驱虫寻鞋的经过说了,最后道:“鉴于你的‘特殊体质’,除非你得了新鞋以后能忍住从未试穿,否则必然是蚊虫难近。”
花语夕虽然戴着红巾盖头,听过这话仍禁不住臊得捂住了脸。因为蓝桥不但提及她身体的异香,更暗指她因太过恨嫁,所以一得了喜鞋就忍不住试穿,把气味留在了鞋上。
“桥哥……”她咬着唇委屈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人家不要面子的吗?”
“不论要不要面子,我都要定你了。”蓝桥为她穿好第二只喜鞋,又在她脚背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讨厌。”花语夕用穿上喜鞋的脚碰了碰蓝桥的腰眼,骄矜地道,“那首诗,你再念一遍给我听。”
“爱上丛……”
花语夕打断他道:“不用全念,就念每句第一个字。”
“想得美。”蓝桥将花语夕的身子横抱而起,在众人艳羡的注视中跨出房门,朝早已备好的花轿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