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开门迎敌!”
虽然直到现在这个女子依旧没有说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但从女子身上的种种细节中,吴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心知今夜之事只怕难以善了。
而且不论今夜发生什么,恐怕都不是因这女子而起。
否则这些村民的行动不可能如此迅速统一,就好像以前商量好了一般,就算没有军队那般令行禁止,也显然是具有组织性的。
“?!”
听到吴良的命令,那女子绝望之中又多了一丝惊疑。
因为这绝不是普通人该有的反应,普通人遇到此事只怕已经惊慌失措,据门而守才是正常反应,又怎会特意命人将院门大开正面迎敌?
毕竟,这村子有百余家人,老少算在一起也有数百余人。
而吴良这边虽以青壮年居多,但总数不过三十有余,面对如此之多的人围攻,必定力有不逮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咣当!”
两名瓬人军兵士已经冲上前去,大力将两扇并不怎么结实的院门敞了开来。
而其余的瓬人军兵士手中不知何时早已多出了一些女子从未见过的东西,若非说他们身上有什么更像兵器的东西,貌似便是那别在身后的木柄铁铲了,就算如此,那铲子的造型也并不多见。
“别叫他们跑了!”
“快!想吃肉的都快点跟上!”
“汪汪汪汪”
“”
院门外火光越来越近,人的喊声与犬吠声混杂在一起,令这本该安详宁静的小村庄格外嘈杂。
而在越来越明亮的火光之中,一众手持火把、棍棒与农具的村民已经将吴良所在的这个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吴良只能看到正对着院门的那些村民。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看起来可能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那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龄,但此刻吴良却无法在这些孩子的脸上看到丝毫孩子该有的纯真,相反,他们的面孔在火光的映射之下看起来比那些成年人更加狰狞,更加兴奋,更加跃跃欲试。
人性本恶。
越是孩子,破坏欲便越强,手段便越残忍,心中便越发没有不可做之事,只有经过教化的人才会甘愿戴上枷锁、遵守规则,成为一个狭义上的“好人”。
反之,那便是最残忍的食人花。
“打起精神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关系到我接下来将会如何处置他们,也关系到我是否愿意对你施以援手,长话短说。”
外面的村民仍在集聚,吴良则不紧不慢的扶起了瘫倒在地的女子。
许是自吴良这冷静沉稳的状态中汲取到了一丝安全感,女子被扶起来之后终于没有再瘫下去,只是依旧惊恐的望着院子外面的那些村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一一年前,我与君子一家欲前往青州投奔亲友,夜里在此处留宿,当夜一家二十三口人,除我一人,全被他们当做牲口宰杀,家产也尽被他们抢夺我虽苟活了下来,但却还不如死了,那孩子便是被他们强迫所生”
“菁菁,你先将她带进屋里歇息。”
听到此处,吴良已经完全明白事情的始末,随即回头对白菁菁说道。
“嗯。”
白菁菁应了一声,走上前来将其扶住。
吴良则又拍了拍杨万里的肩膀,说道:“先不要急着动手,待我与他们交涉一番再做定夺。”
事关人命,吴良自然不会仅听信一家之言,也得看看被告究竟是个什么反应,从而考证事情的真伪。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女子所言九成九是真的。
终于。
待外面的村民集结的差不多的时候,下午见过的那名老者缓缓自人群之后走了出来,立于门外看向院内吴良,笑呵呵的道:“公子莫怪,我们来此不为别的,只因村子里走失了一个患了疯病的媳妇,有人亲眼看见她走进了这个院子,不知公子可曾见过?”
“见过,她此刻正在房里,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吴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方才我还道是哪里来的女子,问了半天也没问清楚,既然是村子里的媳妇,我这便把人送出来。”
“若是如此,事情恐怕便没有这么简单了。”
老者闻言目光已是微微变冷,接着说道,“这深更半夜的,我们村里的媳妇却出现在公子房里,说出去只怕是不太好听,老朽也无法向村民们交代。”
这分明便是无事找茬,就像某侵略军走失士兵的借口一样拙劣。
“老先生怕是误会了,若有人亲眼见到那女子来了我这里,便也应该知道她自进门到现在最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么短的时间怎会有什么不好听的事情?”
吴良道。
“那可不好说的很。”
老者不依不饶的道。
吴良闻言却有些后悔多此一举说了这番话,就像是他亲自递了话过去给对方嘲弄他快一般。
不过话至此处,吴良心中已经完全有数,却还是面不改色的问道:“老先生想要怎样?”
“不是老朽想要怎样,而是我们好心教公子留宿,公子此举却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我们不得不怀疑公子来到我们村子究竟安了什么心。”
老者也是笑道,“事已至此,公子只有束手就擒,教我们对公子的随行之物搜查一番才可证明清白,否则只怕难以取信于人。”
“说的对!”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肯束手就擒,我们方才能够信你!”
“莫要逼我们用强!”
“汪汪汪汪”
院外的数百名乡民显然与老者十分默契,听他如此说,立刻大声呵斥起来为他壮大声势,从而向吴良施压。
也就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