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咣当”一声,只见不久之前刚被白菁菁扶进屋内的女子竟又勐然将门推开冲了出来,连连对吴良劝道:“公子,万万不可束手就擒,我与君子一家便是受了他们如此欺骗,一旦公子被他们绑了,他们立刻便会换上另外一副嘴脸,到时公子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公子,这疯婆子胡言乱语,你应该不会信吧?”
老者却完全不将那女子当回事,依旧看着吴良笑道。
“老先生,如果我不愿接受你们的安排呢?”
吴良则澹澹的问道。
“公子若是执意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唔!”
老者话还未说完,却忽然发出了一声闷哼,不自觉的抬手捂住了胸口。
那些村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见老者站立不稳将要倒地,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叫了一声“爹”连忙将其扶住,却才发现不知何时老者的胸口竟已经插入了一支羽箭,并且这羽箭力道极大,非但射入了老者的胸口,还直接将他射了个对穿,以至于胸口处只能看到一小截箭羽。
“这?!”
直到此刻村民们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脸上尽是惊疑之色,毕竟他们从未经历过任何军事训练,也从未见过如此强力的兵器。
而另外一边。
“你这小子,射的倒挺准,最近没少私下练手吧?”
于吉赞赏的拍了拍诸葛亮的肩膀。
诸葛亮则一边给面前的那个此前当做展示模型给曹老板看过的小型三弓床弩上劲,一边颇为自得的道:“经常跟着有才哥哥出征,总得掌握一点防身的手段不是,不然真遇上什么事的时候,我就要给有才哥哥拖后腿了。”
与此同时。
“杀!”
吴良一声令下,二十名瓬人军兵士已经在典韦与杨万里的率领下冲出院门。
典韦一马当先,一对手戟使得虎虎生风,便如同开了狂暴的狂战士一般化身人型绞肉机冲入敌阵,一时间碎肉残肢四下纷飞,只能听到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村民们发出的鬼哭狼嚎。
而杨万里则与瓬人军兵士端着战国连发弩,保持着能够互相照应的冲逢阵型紧随其后,若是从上空俯瞰下去,阵型严密的瓬人军兵士此刻就像是一台割麦机,所过之处那些村民就像是成熟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甚至杨万里还特意因战国连发弩给兵士设计出了一种更加犀利的阵型。
此刻瓬人军兵士分成了前后两排,前排一边行进一边射击,待箭匣中的铁箭用完,后排兵士立即与其调换位置,而前排的兵士则可以来到后排装填箭匣,如此循环起来,方可确保不出射击空当,从而给敌方反击的机会。
不得不说,杨万里的确是动了些脑子,这战法与后世十八十九世纪的燧发枪战法极为类似,就是西方出现过的那种排队枪毙的战法。
只不过这个时代可没有燧发枪,就连连发弩都绝无仅有,因此只有瓬人军枪毙别人的份,绝不会出现旁人与他们对射的局面。
而在这一片鬼哭狼嚎之中。
“!”
那女子尚且蒙着水雾的眸子已是瞪得老大,就连嘴巴也微微张开,满是污迹的脸上布满了难以言喻的惊色。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当村民们将这个院子围住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其实便已经认命了,那些村民绝不是好相与的,而被困在这里的一年之中,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次,虽也有人会奋力反抗,会给那些村民造成少量的伤亡,但在村民们的合围之下,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现在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的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杀戮,那些村民在吴良这伙人面前竟连一丝一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瓬人军就像是一片燎原之火,而那些村民便是等待被烧成灰尽的野草。
“啊!”
“饶、饶、饶命,小人呃啊!”
“逃啊!快逃,滚开,别挡乃翁的道,乃翁不想死!”
“爹娘救我!”
“”
村民们此刻更是乱做了一团,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有些人甚至已经吓得腿软,只能跪在地上哭爹喊娘。
他们虽有数百人之众,但到底还是一群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乌合之众,一起起哄残杀那些路过的旅人商队或许还行,但一旦遇上训练有素又见过血的正规军,哪怕人数再多也是砧板上的鱼肉。
偏偏瓬人军不但是正规军,还是正规中精锐的精锐。
在吴良的带领下,他们斩杀过名将马超、庞德,正面硬刚过鄯善国守军,去过天底下最凶险的地方,见识过最恶劣的环境就在前段时间,他们还以寡敌众大破张绣中军。
就这还是瓬人军根本就没有祭出更加厉害的“含沙射影”,便已经形成了单方面屠杀的局面。
这一次,这些村民真心踢上了铁板。
不,是铁板中的铁板,钢板!
此刻这些村民终于感受到了那些被害者的绝望,在这个远离城镇的村落中,他们便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更不会有人来搭救他们。
不到凌晨,这场屠杀便已经画上了句号。
瓬人军一边回收箭失,一边将村民们的尸首堆积了起来。
吴良是个讲究人,心知将这些尸首扔在这里可能会引发瘟疫,因此决定堆起来一把火将烧了了事。
其实这一次瓬人军并没有做到赶尽杀绝。
终究还是有一小部分村民趁着夜色跑进了附近的山野树林之中,瓬人军初来乍到对这里的地形地势不太了解,因此没有贸然追击。
“公子,有些房屋中还留了一些无法行动的老者与襁褓中的婴儿,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杨万里来到吴良身边报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
这些无法行动的老者与襁褓中的婴儿显然无法参与这些事情,尤其是那些襁褓中的婴儿,他们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跑了几十个人么?”
如此沉吟片刻,吴良道,“由他们自生自灭吧,若是那跑了的几十个人待我们离开之后还会回赡养他们,那便是他们命不该绝,如若不然他们既然生在这样的家里,平日的吃穿之物必定沾了人血,那便是享了不该享的福,如今去受不该受的苦亦是他们的命数,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