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飞忍不住怀疑。
多年以后,左飞轻轻抽了下自己的巴掌,他娘的,那混蛋这么痛快,纯粹是色迷了心窍。
事情是这样子的,又是一个三年,他们打下旧都,当年朝廷被迫迁都到临安,弃旧都改立临安为京师,可旧都的政治地位并不会就此失去,在大多数老百姓心目之中,旧都远比临安更具象征意义。
占领了旧日都城,朝廷已经奄奄一息,其余大势力也差不多都是强弩之末,放眼望去,无人争锋,那么称帝建国立刻摆上章程。
左飞不知道两人布南和姜归是如何商量的,反正布南在慢慢往后退,姜归在慢慢往前走,其间下面的人当然有不服的,但是在姜归和布南的联手下,不服的都服了,再有桀骜不服冥顽不灵的,下场不提也罢。在软硬皆施的手段下,姜归的上位是顺理成章。
因此带上冠冕称帝的是姜归,过程并无波澜,而布南成了世袭罔替的亲王,他左飞也成了能世袭五代始替的勇亲王。
左飞还是满意的,就是稍微有点替自己兄弟布南可惜,世袭罔替的亲王和世袭罔替的皇帝怎么比,不过能者多劳吧。论当皇帝,布南还真不如姜先生做得好。
又是三年,前朝灭,诸侯亡,朝廷稳。
国家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
民间朝堂一派欣欣向荣。
晴天霹雳从天而降。
龙椅上那位宣布,他,是女儿身!
左飞第一反应不是怪不得他,不,她一直以来都鼓励女子走出家门自力更生,女医女工女商女官制度空前绝后。而是怪不得布南不想当皇帝,这混蛋娘希匹的想当王夫!
布南的梦想就是当王夫,当皇帝有什么好,当然是做王夫好。
他就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了。
怎么滴。
左飞目光鄙视至极,挤出两个字:“出息。”
布南不以为耻:“我乐意。”
左飞冷笑:“陛下乐意?”
“这还用说。”布南得意洋洋。
左飞瞠目结舌,完全的不敢置信,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布南不乐意。
“陛下能看得上你。”震惊之下,左飞嘴上没把门,说出了真心话。
布南:“……”
他狠狠瞪着左飞。
意识到自己吐秃噜嘴了的左飞讪讪一笑,“这个吧,主要是不那么明显。”可不是,他是的一点都没看出来,虽然现在龙椅上那位挺重视布南,连禁卫军都交在布南手上,可真没看出两人是那种关系,倒是布南心思挺明显的。
他老早就怀疑这家伙心怀不轨,冷眼看着他是有贼心没贼胆,毕竟就皇帝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发现布南安分守己,只是心里想想并没有做出不轨举动来,他就放了心,渐渐没再关注。所以就是在他没注意到的角落,两人暗通曲款了?
左飞努力回忆,还真回忆出了蛛丝马迹。
约莫就是一年多前,布南心情突然变得很好,当时他还问来着,当时他怎么说来着,左飞想不起来了,反正他当时是信了。
“是不是就是一年多前?”左飞问出来。
布南点头。
左飞嘿了一声:“你小子挺藏得住事。”
左飞表示刮目相看,竟然这么久了,他还能瞒得住,“憋得慌吧。”
可不是,布南恨不得昭告天下,但是姜归不允许,因为现实不允许,当时若是宣布她是女儿身,无论是外面还是内部肯定会引起不小的非议,甚至闹出乱子来。
所以他只能忍着,把忍出来的一团火全部发泄在那些刺儿头上面,时至今日,刺头终于铲除,不会再威胁他们,于是可以真相大白。
虽然姜归可以做一辈子男人,但是漫说他不同意,他才不想这么偷偷摸摸的,就是姜归自己都不会同意,她不会愿意遮遮掩掩过一辈子。
姜归从来就没考虑过永远以男子身份面世,固然那会给她带来很多便利,哪怕再过一千年,世人都难以接受女子当领导者。越是不能接受,她偏要他们接受,这个过程其乐无穷。
这一条路她已经走过一次,如今不过是重新走一遍,她会走的更顺利,并且弥补上次的遗憾,一回生二回熟吗?
“陛下,南王求见。”
姜归懒洋洋道:“宣。”
很早很早以前,在他们还盘踞在蘅邬一带时,她就隐隐感觉布南可能是阿布,没有证据只有直觉,她就想着,是不是有一天布南会出意外,然后换成阿布,以往他都是这样出现的。便一直观察着,一观察二观察,发现不对经,像,真像,那憨憨的劲头真像阿布。有售后他都怀疑布南是在装傻充愣忽悠他,可他家伙又的确没有。
一时之间,姜归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来看去,忽然有一天布南跑过来说他是阿布。
姜归:“……”
她当时懵逼极了。
布南解释,这一次不一样,他不是死而复生,他一直都是自己,只是忘记了自己是阿布。
姜归望着一走进来就傻笑的布南,心想大概是投胎时被挤坏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