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劫粮草不是为了饿死灾民,而是为了逼迫杜若宁将自己的家底贡献出来。
若宁小姐不是忧国忧民吗,他倒要看看她能为灾民做到什么地步?
先帝既然留了宝藏给她,想必钱粮都准备得十分充足,她既然造了那么大的势,把自己塑造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民众饿死。
倘若她宁愿眼睁睁看着灾民挨饿也不肯将自己手上的粮食贡献出来,那她也不过是个打着忧国忧民幌子的沽名钓誉之辈。
说白了,他就是要看看,在她心里,到底是百姓为重,还有江山为重,这样他才知道在以后的交锋中该用怎样的手段对付她。
而他打劫来的这批粮食,等到有一天两军对垒,刚好可以用作军粮,岂不两全其美。
正想着,院子里传来刘知府急吼吼的叫喊:“二位大人不好了,运粮官死了。”
“哈。”笑容在宋悯苍白的脸上绽放,他起身向外走,口中喃喃道:“若宁小姐你看,老天爷都站在本官这边呢!”
到了门外,江潋和杜若宁也刚好从对面房里出来,刘知府还没说话,沈决突然回来了,脸色极其难看地说道:“完了,安徽,湖北,山东的粮都被劫了,和福建一样都是全军覆没。”
“啊?”刘知府仿佛被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都懵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而后拍着大腿失声痛哭,“这算怎么回事呀,好不容易躲过了洪水,却栽在土匪手里,老天爷是不打算给杭州百姓留活路了吗?”
杜若宁与江潋对视一眼,又齐齐把目光投向宋悯。
宋悯迈步下了台阶,清咳两声道:“哭什么,天无绝人之路,有若宁小姐这个活菩萨在,定能保杭州百姓无恙的。”
刘知府听他这么一说,朝着杜若宁和江潋的方向倒头便拜:“若宁小姐,您是活菩萨,您肯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杜若宁无声冷笑,对上宋悯挑衅的视线。
江潋则轻挑长眉,也从台阶上走下来,劝刘知府道:“确实没什么好哭的,就算若宁小姐不行,不还有首辅大人吗,首辅爱民如子,定然不会置杭州百姓于不顾的。”
刘知府听了他的话,转头又去拜宋悯:“首辅大人,您无论如何也得再拉杭州一把呀,下官给您磕头了!”
宋悯看了江潋一眼,正色道:“我是首辅,不是粮仓,即便我在京城,所能做的也是和皇上一样,着令各地调粮救急,现在也不是没调粮,而是调的粮被劫了,如此情况我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好在若宁小姐与本地富商们的关系还不错,不如先从民间组织想想办法,只要能缓个七八天,等其他几个地方的粮食运到,便可解燃眉之急,若宁小姐以为如何?”
“我以为首辅大人说得对。”杜若宁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推辞,“既然你们这些大男人都束手无策,那便让我这小女子试试看吧,刘知府,你先把泪擦擦,随我一起去拜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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